“程渝。”盛祁琛动了怒，低声警告着她。
程渝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姿势。
车子重新启动，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苏氏。
苏氏门前的停车场平时挤满了车子，今天却空荡荡的，门口连个站岗的保安都没有。
程渝觉得奇了，推着盛祁琛走进去一看，才发现大厅里聚集着不少人。
“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要是破产了就赶紧变卖资产还钱，这么大的企业欠着我们这些老百姓的钱算是什么意思。”
前台烦不胜烦，看到程渝和盛祁琛第一时间就想赶人，但又很快认出了盛祁琛。
“二位是来……”
“你们苏总在哪里。”
盛祁琛明明坐在轮椅上，却仍然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前台看了一眼嚷嚷地讨债的人群，压低了声音道：“您跟我来。”
二人上了电梯，却没有往苏连振的办公室去，而是不紧不慢的把公司逛了一圈。
平日里井然有序的工位上现在凌乱不堪。
有离职员工没有带走的东西，也有满满当当堆积着的报表和账单，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文件，也不知道是被人故意丢下，还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员工也无精打采的，不是在玩手机，就是盯着电脑发呆。
“看样子，裁员了至少一半。”
盛祁琛并无意外：“因为资金链供应不上，苏氏不少业务都停止了，用不上太多员工，自然需要裁员。”
程渝耸了耸肩，二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一阵争吵声。
声音有些熟悉。
“苏褚，我好歹也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是公司的股东，你以为你说让我走我就的走？”白慕娇抱着自己的东西，也不顾很多人看着，歇斯底里的和苏褚理论。
苏褚站在原本属于白慕娇的办公室里，几乎是用鼻孔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爸爸说了，苏氏现在不养闲人，从前还能分你一口饭吃，现在不行了，立刻收拾东西滚蛋，你要是不走，我就让董事会投票让你走。”
她搬出了苏总和董事会，险些气疯了白慕娇。
白强走了，原本他的位置给了别人，白慕娇仗着自己那点股份在苏氏当个小管理耀武扬威，可她什么都不会，员工本就不服她，更不说董事会那些天天挑她毛病的老不死。
“你少拿董事会和你爸压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敢去找程渝算账，整天在这里冲我撒气算什么本事！”
程渝两个字狠狠地刺痛了苏褚，她尖叫着让白慕娇滚，又把她所有东西都丢了出来。
白慕娇不想跟苏褚硬碰，正要低头去捡自己的东西，一双白净的手伸了过来，把她的工牌拿了起来。
“部门副主管。”程渝念着上面的字。
“你来干什么！”
白慕娇恨不得扒程渝的筋，抽程渝的血！
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被她害的！
程渝把玩着白慕娇的工牌：“苏氏在账目上还有些欠款没有结清，你说我今天能来干什么呢。”
白慕娇这才注意到，程渝身后还跟着盛祁琛。
男人虽正没看她们，白慕娇看到盛祁琛却仍然有些心虚，如果他知道程渝那天出事也有自己一份……
“程渝，你别太得意，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你会倒霉。”白慕娇压低了声音，在程渝耳边恶狠狠道。
程渝凑近她，呵气如兰：“那就……希望你能活着见到那一天咯。”
白强接手程氏后，毁了爸爸半辈子的心血。
眼下又用苏氏供给程氏，怎么不算是风水轮流转呢。
程渝鼻子一酸，又是解气又是心酸。
爸爸，属于你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白慕娇想破口大骂，可忌惮着盛祁琛在场，也只敢放几句狠话，灰溜溜的离开了。
苏氏的财务部本就不剩几个人，被催促着更是忙得晕头转向，程渝眼下心情愉悦，倒是忘记了自己在车上跟盛祁琛斗嘴了。
“这账你恐怕是要不回来了，现在就算把苏氏薅完，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盛祁琛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却忘向了程渝身后。
程渝疑惑地转过头去。
苏褚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搂着，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
男人穿着绣花的衬衫，头发梳的油光滑亮，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成功让盛祁琛嫌弃的眉头紧皱。
放眼整个宣城，能够打扮的这么骚包的，除了安凯安以外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哟，真是稀客啊。”苏褚像是炫耀一样，挽着安凯安的胳膊，“程渝，别来无恙。”
“你好，我来讨债的。”程渝一脸无辜，“我听祁琛说，苏氏还欠着盛氏不少款项，苏小姐什么时候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