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听闻白潇为了她这双腿甚至典当了嫁妆,泣不成声。
姨母为了给她治腿花了不少钱。又因着她不是柳家人,不好多花柳家账面上的钱,都是白潇私底下补贴着带她看腿的。
这些年,白花花的银两就如流水一般,她的腿却没有半分的好转。如今更是动用到了白潇的私房钱。
女子的嫁妆,那就是女人在外面的脸面啊!
大温朝情局动荡,听闻国库也是空虚。姜寻抱着身旁的树,哭成了个泪人。
“你在哭什么?”一墙之隔外,有男声响起。
姜寻吓了一跳,抹着泪往后推动着轮椅。她本就是瞒着白潇和贴身婢女出来偷偷抹泪,如今被人发现吓的心脏砰砰跳。谁知此路不平,轮子咯了一下,她整个人都往后张了下去。
一墙之隔外,墨尘延便是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后就再了没了动静。
他狐疑的敲了敲墙,“对面的姑娘,你没事吧?”
姜寻人仰车翻的躺在地上,后脑勺着地撞的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墨尘延又听了会儿,发现对面还是没动静后直接翻墙跳了过去。
落地后他就发现有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以狼狈姿势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没事吧?”墨尘延看着眼前情形,又见四处无人,不敢坏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一时不敢上前。
看到外男,姜寻吓的小脸煞白。她挣扎着调动轮椅,这才勉强坐直了身子,瑟缩着紧抱着自己的胳膊。
因为害怕,她一时忘了自己手掌还有伤,等触碰到了便疼的逼出了泪来。
墨尘延不远不近的站着,就看到小姑娘哭的双眼通红,睫毛上都挂着晶莹的泪珠,掌心伤口虽做了处理但还是红彤彤的,整个人看起来不好可怜。
墨尘延挑眉,他手腕受伤,这小姑娘掌心受伤,还挺有缘的呢。
“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看姜寻年级不大,墨尘延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我是来寻薛神医看病的。”
为了表示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墨尘延抬着手腕让姜寻看自己的伤口。
姜寻抬眸看了一眼,怯生生的问着,“你也是来寻薛神医的?”
姜寻抬眸一瞬间,墨尘延呼吸不由得一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郾城里居然还有这样清雅绝尘的女子?
再看小姑娘衣着布料用的都是上好的云锦,料想也是哪家名门的千金。只是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自己一人在此,就不怕遇见个坏人?
倘若真碰见了哪个登徒子,只怕她纤细的四肢是轻松被禁锢啊。
“是啊,我手腕差点废了,薛神医给我接上的。”
“接筋么?”姜寻下意识说道,“那应该很贵吧?”
听到“贵”这个字,墨尘延就觉得一阵肉疼。他做了个手势,叹息道,“足足八万两黄金。”
墨尘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眼前素未谋面的小姑娘说这么多的。毕竟又不是说出来了,薛神医就能少跟他讨点诊金。
八万两黄金吧!
墨尘延想到这个数就觉得头疼。
“八万两……黄金?”姜寻愣住了。
姨母带她看诊不过是花了一点嫁妆罢了,这人看诊竟然需要八万两黄金?
姜寻眼神有点心疼,心道这人怕不是被人坑了吧。
“公子定是家境殷实……不然薛神医也不会开出这个价格。”
姜寻嘴上说着宽慰的话,实则心里庆幸薛神医没有给她们要价那样贵。不然八万两黄金……她宁愿这辈子就坐在轮椅上。
墨尘延叹气。
还不是他没有选择余地,只能要么破财,要么残废。
“再殷实的家底也抵不上薛神医的诊金。”墨尘延苦笑,“为了我的手腕,我马上就要负债累累了。”
“但是薛神医的确医术跟高明,也……算值吧?”
说到最后,姜寻都有些心虚。
值不值的,另说吧。
墨尘延闻言点头,“这倒是,我这手其余大夫看了都说会落下残疾,唯独薛神医给我治好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破财便破财吧!”
姜寻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人家花八万两黄金治了个手腕,她花了一丢丢的钱就能重新站起来。这么算算,还是她比较划算啊。
想到这,姜寻心理平衡了,面上也不由得展开了笑颜,“真的挺值的了!”
听完墨尘延居然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明明这小姑娘也没说什么,可他一直郁闷的情绪居然得到了缓解。
再看小姑娘笑的如沐春风,心情也不免大好起来了。
“别光说我啊,你还么说你刚刚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呢?”
听墨尘延问起这个,姜寻刚刚止了泪的眼睛又续满了晶莹的泪珠,“我姨母为了给我治病,居然卖了她的嫁妆。”
墨尘延皱眉,“薛神医连你个小姑娘家家都坑?也要了八万两黄金?”
看着眼前姑娘哭的这样伤心,墨尘延对薛神医的评定一下就变差起来。
别人是奸商,他是奸医。
一个常年在庙里清修的大夫,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姜寻怕刺激着墨尘延,轻轻摇了摇头,“倒也没这么多。”
“三万两?”
“是三千两,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多了。”
墨尘延本就不美好的心情瞬间变的更差了起来,“三千两黄金?薛神医怜香惜玉了?”
姜寻不知墨尘延心里所想,老实道,“不是,是三千两白银。”
墨尘延心在滴血。
好不容易改好的心情一下跌进了谷底。
为什么老天爷会让他碰见这个小姑娘……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忽然看起来好差。”姜寻观察入微,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伤口又疼了吗?”
伤口不疼,但心比伤口还疼。
墨尘延心情极差的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姜寻调动轮椅方向,看着闷闷不乐的墨尘延安慰道,“钱没了可以再挣,可身体是自己的,你不要太难过了。”
果然情绪是需要宣泄的,找个地方哭一通再和人说说,心里的烦闷感觉便好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比她还惨。
姜寻心里平衡多了,甚至觉得薛神医真有良知。
郁闷到不行的墨尘延如果知道了姜寻心里的想法,只怕会直接抑郁过去。
“那公子,我就先回去了。”姜寻道别道。
“好。”墨尘延回答的闷闷不乐。
姜寻调动轮椅往前走着,等经过墨尘延身边时,她贴心的又安慰了一句,“想开点,钱财乃身外之物。”
望着姜寻坐在轮椅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墨尘延扶额。
所以他没事翻墙过来给自己添堵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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