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管家是个有眼力劲的人,赶忙推着霍老爷子回房了。
宽敞的客厅里,鸦雀无声,开始硝烟弥漫。
盛晚柠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摆足了女主人的姿态。
“聪明的女人,懂分寸,知进退,不会做那种掉身价的事情。”
在法律意义上,她和霍司礼是合法夫妻,所以她可以心安理得霸占着霍太太的位置,不需要有一丁点的愧疚感。
确切点来说,林知兮才是那个道德廉耻所不能容忍的第三者。
她应该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林知兮置若罔闻,她试图看穿她的伪装,“霍太太,你真的觉得霍司礼跟你结婚,是因为喜欢你吗?可能你也发现了,你只是她人的替代品而已。”
情迷心窍,让她枉顾礼义廉耻,非要跟她一决高下。
他的婚姻里,掺杂了多少虚情假意,又掺杂了多少阴谋算计?
盛晚柠哑然失笑,她和他至始至终都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无关情爱,自然也无关痛痒。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都改变不了我是霍司礼妻子的事实。有本事的话,就去怂恿霍司礼跟我离了。”
那些带刺的话,对她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没有半点伤害性。
林知兮手心被指甲掐出血痕,她火力全开,却连她的皮毛都伤不到。
这女人说话的口吻跟霍司礼如出一辙,三言两语就将人堵进死胡同里。
初次较量,就让她有了挫败感。
“别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霍司礼回到我的身边!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盛晚柠红唇轻笑,“那我拭目以待!”
……
夜里飘起了零星的雨点,林知兮视若无睹,就这么冲进雨里。
她走得急,与迎面走来的男人撞了满怀。雨水在她的脸上肆虐,晕花了她的妆容。
跳梁小丑一般,她自取其辱了。
傅青山看清楚女孩的面容后,眼里波澜四起,“兮兮,听林叔说你回国了,我本来还不信的……”
没想到她真的回国了。
他给她打了无数通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回国的第一件事,肯定去找霍司礼了,结果真在霍家门口撞见她了。
林知兮脸上泪水和雨水交织,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眼神躲闪,“傅青山,连你也来嘲笑我吗?”
傅青山一贯八面玲珑,不想伤了女孩的自尊心。他将雨伞撑在女孩的头顶,替她遮挡住肆虐的雨水。
“昨晚你彻夜未归,林叔很担心你的安慰,派我出来找你,好在你没有受伤。”
“走,我送你回家!”
林知兮抿了抿唇,语调里带了哭腔,“我想去小姨家住两天。麻烦你告诉我爸爸,让他不要为我担心。”
傅青山看出了她的逞强,年少轻狂的他,偷偷暗恋着那个风铃般的女子,可惜当时的她已经名花有主。
后来她跟霍司礼断了联系,他那颗死寂沉沉的心,又开始泛起阵阵涟漪。
“霍司礼已经结婚了,你何苦纠缠他?”
林知兮抬起一双雾水弥漫的眼睛,“若不是情难自控,我又何苦作践自己?如果你是来耻笑我的,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
她推开撑在头顶的那把伞,任由雨水淋湿她的衣裳。
就这么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傅青山冲进雨里,手掌用力扣住她的纤腕,“你演的这出苦情戏,感动了旁人,却感动不了霍司礼。别执迷不悟了!”
女孩用力挣脱他的禁锢,地上的雨水映射出她的五官,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花得不像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名媛千金该有的模样?
林知兮自嘲地笑了笑,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可笑?那么狼狈?
一个替身而已,就击溃了她,打得她节节败退,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嘲笑她的无能。
“傅青山,你最好三秒内消失在我的眼前,否则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自尊心强烈的她,不想让他人目睹她的狼狈。
傅青山目睹了她的痛苦,可笑的是,他连安慰她的身份都没有。
他心里担忧她,只敢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她。
林知兮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摔倒了就爬起来,全然不顾形象。
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傅青山心都疼了。
傅青山拨通了一串手机号码,压抑着情绪说道:“霍司礼,看管好你的女人。她胆敢做伤害知兮的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霍司礼嘴角的弧度未变,一贯的优雅从容,“傅青山,你心疼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知兮不明白傅青山的心意,可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傅青山冰冷的语气透出一丝讥讽,“姓霍的,我不像你那么薄情寡义,放在心尖上的人,说忘就忘。”
他现在已经鬼迷心窍,竟放纵那女人胡作非为,做出伤害林知兮的事。
霍司礼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矜贵优雅的弧度,语调里辨不出喜怒。
他说,“只要她不去主动招惹阿柠,双方都会相安无事。阿柠正值情绪敏感期,是绝不可能让别人骑在她的头上兴风作浪。”
傅青山听出了他话里对娇妻的维护,分明在责怪林知兮不知安分。
“姓霍的,你真的爱过林知兮吗?这样的你,哪里还有半点爱过她的模样?”
霍司礼语气里带的一丝戏谑,“傅青山,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是周旋在新欢和旧爱之间,左右逢源,然后坐享齐人之福?”
男人沉默了。
傅青山心中左右矛盾,一方面不希望林知兮和前任再有纠葛,一方面又不希望看到她伤心难过。
矛盾的心理折磨着他。
霍司礼笑了,“喜欢她,就大大方方去追求她。只敢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将心思藏着掖着,算什么男人?”
傅青山诧异,“昔日心尖旧爱就这么推给别人了,你当真没有半点留恋吗?”
他的心真的腾干净了吗?他的婚姻,当真没有掺杂半点利益?
霍司礼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毕竟是真心爱过的女人,自然希望她得到幸福。
“以你现在的身份,有资格在这里质问我,替她打抱不平吗?”
男人再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