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烟走出病房,在门口换上被自己丢下的高跟鞋,跟上了箫夜燃的步伐。
狂放黑色的越野车里,阿彪静静的开着车。
“没想到宁律师挺有手段,我听楚御白说,你一句话都没说,就让那只禽兽心甘情愿的为你睁开眼睛?”
宁烟偏头看向窗外,不搭理他。
她可没有忘记五年前,她和宋沉星被困在今鼎城举目无亲,这男人是怎么的落井下石。
箫夜燃看她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调侃:“听说你的婚礼今天取消了,实在是太不幸,我呢,本来想让你给他道个别,上柱香,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没死,失算了,宁律师不会怪罪我吧?”
“别试探了,我今天没嫁出去,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效果么?”宁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算秦寿今天没出意外,你们也会在我的婚礼上大做手段,不是吗?”
没想到被这女人看出来了。
箫夜燃也就不装了,摊牌道:“看来宁律师对我的怨恨很深啊,不过我要澄清一下,点子都是楚御白和封延年出的,我只是个跑腿的,你要记仇的话,就记他们俩身上。”
宁烟:“……”
车子很快停在天宫公寓楼下。
“老大,到了。”阿彪汇报道。
宁烟从飘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才发现车子直接抵达公寓,根本没有中途给她找个商场。
她身上还套着一身夸张的婚纱。
算了,宁烟懒得跟他计较。
因为高级公寓制度严格,要层层刷卡,箫夜燃没有进去,让宁烟自己去拿药。
宁烟推开车门下车,无意间瞥见邪性匪气的男人靠在后座,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绣花枕头,玩的不亦乐乎。
“……”
有病。
她扭头,踩着高跟鞋气场两米八的走进小区。
车里,阿彪不解地问箫夜燃:“老大,你不是看不惯封延年这哥俩吗,怎么帮着禽兽追女人?”
箫夜燃玩着枕头,漫不经心的开口:“准备金盆洗手,做个好人。”
阿彪:“……”
箫夜燃摩挲着枕头上的小巧绣花,淡淡的中药味道萦绕在鼻尖,他眯起凤眸,思绪飘远。
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傻丫头在干什么。
-
宁烟对这套公寓熟门熟路,五年前就已经来过无数次。
物业系统没有删掉她的个人信息,甚至公寓电子锁上还录入了她的指纹,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开锁进门。
推开门,烟草味扑面而来。
秦寿的心情不好时,总爱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常年抽得久了,连身上都染着淡淡的烟草味。
除此之外,这个公寓还是五年前的样子,不过比五年前多了一分空寂。
干干净净,冷冷清清,空空荡荡。
玄关处放着男人的大号拖鞋,宁烟脱下高跟鞋,小巧的脚伸进了他的拖鞋里。
她直起腰身的一刹那,眼角余光瞥见突然白色的鞋柜台上面,用黑笔刻着小巧又醒目的一行字,一眼便能看清楚。
[秦寿爱宁烟]
宁烟愣了两秒,心脏“砰砰”的跳了几下。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这行字显然是他自己刻上去的,歪歪扭扭,技术生疏。
她抿着唇,收回手,压抑住心底的层层波动,继续往里面走。
经过客厅,恍然瞥见纯白的茶几桌面上,一行醒目的黑色小字映入她的眼底:
[秦寿爱宁烟]
宁烟的心跳一点点加快,眼眶有些发热。
她转身去厨房,洗手台上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秦寿爱宁烟]
她瞥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饮水机上:
[秦寿爱宁烟]
冰箱上:
[秦寿爱宁烟]
她不由自主的跟着这些小字不停的走,视线不停的扫视。
门把手、窗台、餐桌、床头柜、书架上……
满满的都是秦寿爱宁烟。
他是怕自己忘记了,所以在每一个必经的地方都刻上名字提醒自己。
即便是忘了,也要将“爱她”放在首位。
宁烟蹲在门口背靠着门板,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