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落,刀刃就逼上了他的脖颈。
血丝从脖子里沁出来。
老臣更加害怕,额角全是汗水,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开口:“我说,我说,当年是端王向先帝提出要灭了秦家全家的,可先帝不同意,但终究拗不过端王,便只能放任他去做这件事情了,端王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
秦夜寒松开了自己的刀,双眸染上了点红,更加森冷。
老臣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不是老臣们不说,是端王不让老臣们说,说了就是杀头的重罪,我们不敢啊!厂公,您……”
他话还没说完,秦夜寒便走出了屋子。
松了一口气,老臣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走在月光下,秦夜寒脸上的神色是难言的复杂。
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恨错了人,他想起了苏沐颜看自己时的冰冷眼神,想起了她充满敌意的样子。不是她辜负了自己,是自己辜负了她。
他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像是狂风暴雨一样,摧残了他这么多年所坚信的东西,所有全部都在这一瞬间崩塌。
秦夜寒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面对苏沐颜。
另一边。
苏沐颜正在休息,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异动,这么多年培养的警觉性告诉她,绝对是有事情。她眸中冷了几分,迅速从床上起来。
门猛的一下被推开。
数十个杀手站在玄关处,眼中都闪着诡异的冷光。
是端王的人。
床上的朵朵也应声睁开了眼睛,却没想到看见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她抓紧了被子,天真的眼眸中满是惊恐:“娘亲,朵朵害怕……”
苏沐颜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温柔:“娘亲在,别害怕。”
话一说完,杀手直接朝着她涌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就是床上的朵朵。
苏沐颜直接冲上前去,拦住他们想要掳走朵朵的动作,直接在此处和他们打了起来。
她这次下手比上次狠了一些,眉眼中尽是狠厉,没想到端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一次不够,竟然还要再叫人来找自己,思及此,她脸上的冷意更重。
朵朵被吓得窝在床上,不敢说话。
苏沐颜的身体本就没有完全恢复好,再面对这些人的进攻,逐渐就吃力了起来,身上也有了多处擦伤。
“娘亲……”朵朵在一旁弱小无助地开始呼喊。
不能让朵朵出事。
抱着这个想法,苏沐颜眸色更冷。
可她也只能是力不从心。
床上的朵朵见苏沐颜快要支撑不住,顾不得自己脸上的惊恐与害怕,直接冲到了苏沐颜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一把剑从旁边刺了过来。
顾不上太多,苏沐颜直接推开了朵朵,可那把剑,却是直直地捅进了她的肚子,她瞪大双眼,目光朝着自己的腹部看去,眼神多了几分凄凉。
“娘亲!”朵朵大喊一声。
“苏姑娘!”门口,孙渺带着人姗姗来迟。
他的人和杀手直接对上。
见苏沐颜情况很是不好,孙渺直接将她扶到了一边,眼中写满了担忧:“苏姑娘,你先别慌,有我在,你不会出事情的,你相信我。”
苏沐颜肚子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马车从上面狠狠碾过一般,鲜血也浸湿了她的裙摆。有一瞬间,她竟然察觉不到这种痛楚,眼前浮现的,是自己父皇的模样。
一滴清晰的泪从苏沐颜的眼角划过。
她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很快,杀手便全部被撂倒在地。
孙渺让人将朵朵带了出去,开始为苏沐颜医治。
他的医术很好,可那些人一剑捅进苏沐颜的肚子里,她腹中的胎儿根本没有任何存活的余地,他只能放弃他,尽快为苏沐颜准备其他的治疗。
苏沐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光线有些刺人。
她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肚子摸去,已是平平。
自嘲了一声,她想要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时之间竟有些吃力,只能半靠在床榻上。
她的孩子……终究还是没了。
门被推开,端着药的孙渺走了进来,见她醒了,神色有片刻的欣喜,将药碗放在一旁,孙渺开口:“你身体现在很虚,需要好好养着,这几天还是好生待在床上吧。”
苏沐颜苦笑一声:“朵朵呢?”
孙渺:“朵朵没事,只是心中留下了点阴影,现在正让我的侍女在外面陪她玩呢。”
苏沐颜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见她兴致不高,孙渺叹了一口气,眸色复杂:“我也是被端王的人给拖住了,所以才迟迟没有过来,等我解决完那些人的时候,没想到已经来晚了,苏姑娘,抱歉。”
“你又不需要道歉。”苏沐颜轻笑一声,眼神有片刻的飘茫,“倒是我应该谢谢你才是,若是没有你的话,朵朵现在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孙渺摇了摇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
宫中。
端王直接撤了秦夜寒东厂的职务。
他狠狠拍了拍面前的案桌,语气震怒:“这个秦夜寒,竟然敢去帮着苏沐颜,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有我派出去的人,这么多次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我养他们是做什么用的!”
面前的重臣,一个都不敢说话。
端王眼神像是猝了毒的箭一样,继续开口:“苏沐颜要是不除,整个朝廷都会处于不安的状况下,传我命令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抓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本来想放过她的,但她着实让人不放心。
话语刚说完,一个太监就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急切:“报,苏沐颜带着人在北漠造反了,现在北漠那边局势特别乱!”
端王又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意席卷而来。
这个苏沐颜,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盘内造反?!
“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传我命令,直接调动城里的军队,都给我去北漠平乱,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杀了苏沐颜!谁杀了她,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