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围着的人都在唏嘘。
可傅焱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他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唐芯那因为抬起手，胸腔部位流的更凶的血，急得目眦欲裂。
“五少！唐小姐这是……”身后，他的手下们也已经赶来。
傅焱强迫着自己冷静，四下观察了下，出声道：“你从右侧过去，吸引她的注意。”
说完就顾自绕开一段路，往左侧匆匆离去。
唐芯坐着的这个沙发背靠着墙角，导致其余想夺她刀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这也是为什么，警察来了许久，却还是被迫与唐芯僵持着，没法迅速将人救下来的原因。
傅家几个手下都训练有序，见状很快分配好了彼此的任务。
为首的警察似乎也认出了其中一人，两方聚在一起低声商量了几句。
虽然不知道傅焱的目的，但还是很配合地一起往左侧吸引唐芯的注意。
唐芯的眼睛虽然还硬睁着，其实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好在耳朵还能听到声音。
声音大多从自己左侧传来，她便也越发关注自己的左手边。
再撑一撑，唐芯，只要再撑一撑，就能为蓉蓉试药了！
她死死咬着牙，不断在心底鼓励着自己。
虽然她的计划因为谋划得太过仓促导致被人早早发现，可幸好，她还有力气能举起手里的刀，不让这群人破坏她的心血。
唐芯的大脑已经疼得已经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强弩之末，只靠一股信念撑着。
蓉蓉可以……我也可以！
好像左边又有人过来了？
她忙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往下压了压。
来人似乎被她吓到，没敢再靠近。
她松了口气，刚要收手，头顶仿佛有什么东西猛地落下。
紧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中的刀就被人一把夺去。
唐芯顿时又怒又急，被捅穿的位置也随着情绪急剧起伏而流血更凶。
“芯儿，是我！”
就在她几要咬碎一口银牙之际，却又蓦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愣了下。
傅焱？
傅焱双手剧烈颤抖，搂着怀里的女孩，想去触碰她，却又怕碰到伤口弄疼了她。
一米八五的大男生眼眸通红，缓缓跪在了唐芯面前：“芯儿，你怎么……这么傻？”
——
杨重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晃了晃，差点站不稳跌倒在地。
章御年忙上前扶住老头，沉声劝道：“师傅，你别急！
大师兄和三师姐都已经在手术室了，有了前头抢救小师妹的经验，这次不用你去，他们也应付的过来。
更何况，傅焱把人救回得也早。
唐芯的情况，不管怎样，都比小师妹要好得多。”
杨重却苍白着脸，连连摇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作孽啊！”
章御年垂眸，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看了杨重一眼，小心翼翼道：“这个唐芯……一开始我知道小师妹为了救她伤成那样，也替小师妹不值。
现在看来，她能为小师妹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不枉费小师妹对她的心意了。
只是师傅，既然都到这一步了，那芡里……”
“不行！”杨重二话不说拒绝了，“小丫头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我杨重这辈子，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可是师傅，唐芯在昏过去前，死死攥着傅家五少的手明确说了，一定要让她先喝下芡里给小师妹试药，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章御年试图劝导。
杨重闭上眼，痛苦地摇头：“不能……不能开这个头啊！”
现在芡里能救宋钦蓉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
要是让唐芯成功试药，救回来还好，万一没救回来……
接下来，又该轮到谁，去用自己的命，试那调过剂量的芡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