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顾大勋的心口梗了一下。
他为难地转过头，看向宋钦蓉：“针对潘老师说的情况，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宋钦蓉“嗯”了一声，声音挺平静的：“有吧。我事先不知道题目。”
“你不知道题目？语文就做了半个小时？！”教导主任都快气笑了。
宋钦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您如果对我的做题速度有质疑的话，整个F班，包括潘老师，应该都可以为我作证。”
潘文华噎了下。
宋钦蓉的语文做题实力，她是亲眼见识过。
确实很强。
可是……
“语文做的快，不代表你其他科目也能做的快啊！你的数学，物理，生物，每门课都做的比语文还快！这怎么可能？”
潘文华理直气壮。
“这些题目，连傅焱都没做出来！他可是去年数学竞赛国赛的金奖！”
“傅焱没做出来，丫头做出来了，就叫作弊？”傅司宸双眸微眯，毫不留情地反问：“那傅焱做出了什么？”
“……”潘文华沉默了。
她就记得整个学校，只有宋钦蓉一个数学满分。第二名就是A班的数学课代表，考了125分。
对哦……傅焱呢？
傅焱的名次去哪了！
顾大勋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忙回到电脑前急匆匆地看起班级排名。
从第二名开始，他一个个看下去。
到了前二十……都没有？
顾大勋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索性又从头开始看，这次一溜到尾……
倒数第二，许肖南。倒数第一，傅焱。
“找到傅焱了，他这次，是我们班的倒数第一！”顾大勋松了口气，可算找到人了。
等话说出去后，才迟钝地意识到不对劲。
他刚才说了什么？
……倒，数，第，一？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想到这里，顾大勋又僵硬地，再次转回目光，停留在成绩表上。
倒数第一：傅焱。语文：0，数学：0，英语：0……0，0，0。
总分：大写的0。
顾大勋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合着傅焱，一题也没做出来？
几个老师全都凑上来，一个一个眼睛都要贴到屏幕上去了。
这才确认，傅焱是真的拿了零分。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弄窒息了。
傅司宸的声音这才凉凉的响起：“只要是，做出了傅焱没做出来的题，就算作弊的话。那看来，整个高三，全都作弊了啊？”
潘文华的脸逐渐变得僵硬。
怪不得。
在看到傅焱的零分后，所有之前觉得奇怪的，想不通的地方，全都豁然开朗。
怪不得两张填满的卷子，一张全对，一张全错。
而宋钦蓉却考了满分。
因为这一次……考零分的是傅焱！
怪不得前三的分布，依旧是一个F班，两个A班。
因为傅焱早就已经掉出前三，排到倒数第一去了！
潘文华越想，手颤抖的越厉害，一颗心直接凉到谷底。
不仅是她，政教处大部分老师，脸色都已经惨白。
他们大多在赌局上押了注，指着这件板上钉钉的事大赚一笔。
却没想到，最稳的傅焱……竟然翻车了？
而一个乡下来的留级生，却一举拿下了全校第一！
而且……还是在语文作文都没写的情况下，还以超出了第二名近四十分的分差，吊打了这帮以精英教育自居的优秀教师。
“带笔了吗？”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宋钦蓉侧过头，低声问傅司宸。
傅司宸“嗯”了一声，从胸前的衬衫外兜里掏出了一支钢笔，递给对方。
宋钦蓉接过笔，轻轻颠了颠，还算满意，这才走到顾大勋的位置上坐下。
“可以直接走下面的流程了。”她从容地开口。
顾大勋愣了下，呆呆地后退一步为她空出位置，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什么流程？”
宋钦蓉微微一笑：“就……说我作弊，然后现场出题，让我当着大家的面做一遍。
做完发现，我能考第一名，果然是靠实力而不是靠作弊，诸位老师啪啪打脸。
你们把我叫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流程么？”
她的声音又凉又薄，语调很平稳，偏偏让潘文华听出了满满的讽刺。
潘文华只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正要开口反驳。
宋钦蓉的视线已经定在了她脸上，似笑非笑。
“前几天，潘老师已经实施过这个流程了，我还挺熟练的。各位老师不用担心，我做题速度还行。不会耽误大家的午饭。”
狂，相当的狂。
教导主任气笑了，指着宋钦蓉，“好，好！”了半天，最后索性转过头，对着几个任课老师。
“既然宋同学亲自开口说要走流程，那咱们就走一个吧！不现场做一次题，又怎么证明她的清白，好让她打我们的脸呢？
来！江老师，你出数学题，杨老师，你出英语题……你出生物题。
也不用挑太难的，就找前几年国赛卷子的题目凑合一下就行！”
几个老师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找尽可能难的题来。
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打翻这个丫头的脸！
顾大勋紧紧皱着眉：“国赛题？宋钦蓉同学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三生，她怎么可能做的了国赛题啊？你这是故意为难她啊！”
教导主任冷笑了一声：“这次的题目这么难，连傅焱那个国赛金奖都做不出来，宋同学既然能拿满分，说明她已经充分具备了参加国赛的能力。
不过是几道国赛题，怎么可能难得倒她啊？宋同学，你说是吧？”
一听这话，顾大勋马上转过头，挤眉弄眼地看向宋钦蓉，希望对方明白他的意思，拒绝对方。
可宋钦蓉的视线毫无感情地掠过了他，回到教导主任的脸上，淡笑着，应了声“是。”
顾大勋按住太阳穴，顿时头大如斗。
杨峥的速度最快。
没几分钟，她就拿了张卷子回到政教处。
“这是我看了一模卷后得到启发，昨天赶了一夜，刚出的题目。正好拿给宋钦蓉同学练练手。”
教导主任接过卷子，重重拍在了宋钦蓉面前。
“本来，你直接承认自己作弊，看在方校董的面子上，我还能让你默默退学，给你留个体面。
现在，是你自己有台阶不下，还上赶着要来打脸。那行啊！可别怪老师跟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