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笑着将吉祥拉走了,他们才出门,就遇到了谢厉,谢厉是吉祥村子的人,而且这次黄氏他们来也是谢厉说的,这让之前还觉得谢厉不错的林舒看他眼神都冷了下来,那点好感也荡然无存。
他是陶真的迷弟,陶真不喜欢谁,林舒绝对也没有好脸色。
林舒在书院读书那会,基本也是众人孤立嘲笑的对象,他特别能理解那种感觉,何况他受的苦远不如吉祥的十分之一。
他和陶真一样,对霸凌别人的人都是一锤子砸死,没有半点好感。
“谢公子,麻烦让一下。”林舒皮笑肉不笑的说。
谢厉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之前林舒对他的态度非常好,开导他鼓励他,还让他去奶茶店的后厨帮忙,管饭不说,给的工钱也不少,这是林舒和陶真在帮他,他明白的,可是转眼这两个人就变了脸,他实在接受不了。
“林舒哥,吉祥哥,我知道这件事欠考虑,可是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我也是无心的,孟叔死了,村里人都说吉祥哥是跑出去的,我也是担心他,才和我爹说了。”
谢厉解释,满脸愧疚的看着两人。
林舒还没说话,吉祥却开口道:“第一我不是跑出去的,我是被村子里人逼迫,之后我爹将我卖了,我爹拿着卖我的钱回村还盖了新房子。”
谢厉一愣,像是没听明白:“卖?”
为什么要卖?吉祥不是孟叔的亲生儿子吗?
儿子也可以说卖就卖的?吉祥都那么大年纪了,卖了能做什么?
谢厉忽然不敢深想。
吉祥懒得多言,他继续说:“第二,从我爹卖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和村里,和我爹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还有儿子么,摔盆子去找他。”
“第三…”
吉祥看着谢厉:“我不认识你,可我认识你堂哥,当年他将我按在村口的那条脏水河里差点淹死,就凭这个,我和你,和你们谢家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不认识,是我对你们最大的宽容。”
吉祥说完和林舒走了。
陶真出来,看见谢厉还站在原地,她没理,就要离开的时候,谢厉问,“陶先生,我真的做错了吗?”
陶真道:“从你的角度来看没错,可我这人非常讨厌霸凌,而且我会迁怒,你是很无辜,可这件事就是因为你起,不能因为你无心,我就不追究了。”
她离开了,谢厉却在门口站了许久。
一村人霸凌欺负一个半大孩子,陶真都觉得恶心。
她心情不怎么愉快的去找裴湛了,裴湛还在医馆,许云知还是一脸菜色,因为霍家来人了,他现在听到霍家人头疼,求助的看着裴湛,裴湛假装没看见,可陶真一来,他就站了起来,走到陶真身边:“不是去铺子了吗?”
陶真道:“你跟我去趟衙门。”
裴湛一愣:“去衙门做什么?”
陶真说:“有点事。”
许云知一见陶真,也立刻背起了药箱:“正好我也要去衙门,我们一起?”
裴湛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要接他手里的要箱:“许大夫辛苦了,还是我去吧!”
许云知连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我也没事做。”
裴湛阴恻恻的看了他一眼:“没事吗?”
他转头问小罗:“不是要盘点库吗?”
小罗一拍额头:“是啊,瞧我这记性。”
他过来,将许云知的药箱放下来,拉着许云知的胳膊道:“走吧许大夫,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许云知哪里是小罗的对手,半推半就被拉走了。
裴湛将他的药箱背起来:“走吧。”
陶真“…”
“你们去衙门做什么?”
裴湛道:“霍飞找到了,衙门的仵作猜测他中过毒,却不知道是什么毒药,所以让我去看看?”
陶真停下脚步,侧头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很认真的说:“你还能做个人吗?”
裴湛笑:“我怎么不做人了?”
陶真看了看四处,没人注意他们,她才说:“毒是不是你们下的?你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同伙,是帮凶,如今你还要假惺惺的去给霍飞验尸?”
陶真很难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乱糟糟的,就跟当初洗猪大肠时候是一样的,非常复杂。
裴湛摇头:“药可不是我下的。”
他顿了顿:“我也不是同伙。”
我是主谋!
陶真看着他的背影,修长挺拔的身材,一身白衣不然尘埃,一张漂亮的脸,还背着一个药箱,戴着帽子(为了遮住脸上的纹身一般情况下裴湛出门都戴帽子),和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有些像的打扮,一看就是个温和的小大夫,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可是他做的事,实在是让陶真一言难尽,就很变态。
就跟恐怖电影里,穿着白大褂笑容可亲,一脸和善,然后拿着手术刀要活体解剖你的那种变态医生似的。
陶真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出去,快步跟上了裴湛。
裴湛温柔的笑了笑:“那你又去衙门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以前他笑陶真还觉得很和煦,可是现在看他笑忽然就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假,跟演出来的似的。
就好像…
好像戴着一张虚假的笑脸面具,和她刚来时候那个阴鸷凶残的裴湛判若两人。
是从他表白被拒绝那次开始的吗?
“怎么了?”裴湛问。
陶真甩走这个荒唐的念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我去找周大人,给大塘村的村长找点事情做,省的他没事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裴湛停下了脚步,笑着看她:“你为什么对吉祥的事这么上心?”
陶真道:“因为吉祥是我舅舅的徒弟。”
裴湛摇头:“不只是这个原因。”
陶真沉了沉眼睛,难道她要说自己也被霸凌过吗?
她不喜欢小孩子的原因,还因为有的小孩是小孩,有的小孩是恶魔。
不过陶真和吉祥不一样,她会反抗,而且及其记仇,最后欺负过她的人都付出了代价。
可那段经历,仍旧不能叫她释怀。
现在她有钱有权,为什么不去惩罚那些随意践踏霸凌欺辱别人的人,她就是要叫他们付出代价。
裴湛眯了眯眼睛,看着她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陶真摇头:“暂时没有。”
她感觉裴湛的眼神有别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道:“等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裴湛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