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上前,拎小鸡仔一样将吉祥拎开,吉祥开始还在大骂,被秦岩一掌霹在后颈上,顿时软趴趴的没了声音。
都云涧皱了皱眉,转头看着燕明修。
燕明修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温柔的笑容:“云涧,我们谈谈。”
都云涧冷笑:“我以为我们早在十几年前就恩断义绝了,我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燕明修走到他身边,看着都云涧的脸,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都云涧会变成什么样子,可只有真的见着了,才能感受到那种真真实实的感觉。
他是活的,活着的都云涧。
燕明修舒了口气:“我们能聊的,那可真是太多了。”
都云涧显然不这么认为。
燕明修道:“比如你外甥女怎么样?看来你早就认出她了?她是不是很优秀?那股子冲劲跟你年轻时候一样……”
“我们的事和她没关系!”
燕明修有些失神:“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我最好朋友的外甥女,怎么会没关系!”
都云涧忽然嘲讽的笑了:“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何必在我这里惺惺作态?”
都云涧说完似乎觉得不够解恨,又道:“还有,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再说,我如今一无所有,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小王爷的了。”
燕明修脸色难看,眼神也有点发冷:“我说是朋友就是朋友。”
都云涧神色冰冷的看着他:“果然,不管过去多少年,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燕明修声音发沉:“云涧,不要这么跟我说话。”
都云涧不开口了,可他的沉默让燕明修更加恼火,生气。
…
陶真是三天后遇到的吉祥,他看起来很狼狈。
林舒为难道:“陶子姐,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求了我半晌,我只好带他过来了。”
陶真和裴湛正在分着吃一只烧鸡,她将鸡爪子扔进盘子,诧异的看着吉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吉祥苦着脸道:“陶小姐,你救救我师父。”
陶真诧异的看他:“你师父出什么事了?”
“就是那天和你们在瑞福楼吃饭那个人,第二天他来找师父了,还打晕了我,等我醒来他就走了,可师父看起来心情不大好,我问师父怎么了,他也不说,他给了我一些钱,说让我去利州取个东西,我去了才发现是师父留给我的一笔钱,还有一封信,他让我拿着钱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吉祥声音都在发颤:“今天我回来,家里一团乱,师父不见了,一定是那个人抓走了师父,他是师父的仇家,师父会不会已经……”
吉祥急的不行,他不认识燕明修,茫茫人海,他实在没办法,只好过来找陶真。
林舒皱眉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师父不会有事的。”
吉祥显然比他成熟多了。也见过肮脏的事,没有林舒这么乐观。
陶真半晌没说话,如果没有听过燕明修之前的话,那她也会担心,可现在,她基本可以断定,那个被带走的美大叔,应该就是燕明修口中说的她的舅舅了。
还真是巧啊。
燕明修暂时应该不会伤害都云涧,他找了都云涧这么多年,也不是为了弄死他的。
不过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确实很复杂。
“你先别急,我去看看。”陶真道。
裴湛知道陶真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可是这件事她想也不想就接了,这让裴湛多少有点意外。
“林舒,你带吉祥先去休息。”陶真说。
林舒拉起吉祥道:“跟我走吧。”
虽然不喜欢这个人,可是看他也怪可怜的,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是受不了。
吉祥还是不放心,林舒道:“你放心,我陶子姐说帮忙就肯定会帮忙。”
他又吓唬吉祥:“你若是再哭哭啼啼的,惹怒了陶子姐,当心她不给你办事。”
吉祥这才走了。
裴湛道:“你真的要帮忙?”
陶真点头。
裴湛:“这件事未必就是那个顾清川占理,我觉得他也很可疑。”
陶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下。”
裴湛道:“给十个机会都是一样的,姓顾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对你纠缠不清,燕明修说不定是在替天行道。”
陶真笑眯眯的看着他:“首先,燕明修没那么高尚,其次那个人不叫顾清川,他叫都云涧,最后,他是我舅舅,亲舅舅!”
裴湛“……”
裴湛:“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重新说。”
陶真没事不找燕明修,她就知道燕明修在府城有一处宅子,如果燕明修换个地方躲起来的话,那还真是不好找了。
不过陶真想多了,人家小王爷,天之骄子,连皇帝都敢骂的人,也不会为了躲着他们就换个地方住。
她很顺利的就见到了燕明修,燕明修心情不错,春风得意,见到陶真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找我有事吗?小陶真?”燕明修问。
陶真道:“我舅舅是不是找到了。”
燕明修连谎话都懒得编,直接就承认了:“是啊,想不到他就在府城,果然是灯下黑,我居然一直没发现,云涧还是那么聪明。”
陶真道:“我能见见他吗?”
燕明修笑了:“当然可以,你是他的亲人,云涧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
这下连裴湛都觉得有些意外了,陶真跟他说了燕明修和都云涧的纠葛,如果真是这样,燕明修怎么可以这么心无芥蒂?
他怀疑的看着燕明修,燕明修也笑着看着他。
裴湛越发觉得这个人叫人看不透了。
陶真想过的坏结果没有出现,都云涧脸色红润,人也挺平静的,陶真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发呆,见到陶真后反应也很平淡。
“舅舅?”陶真以为很难叫出口,可是真正看到都云涧,看到那和自己相似的眉眼的时候,还是觉得亲切,大概这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亲情。
“当时离开京城的时候,你还很小,转眼就这么大了。”都云涧说。
陶真和他也没什么旧可以叙,两个人简单的聊了几句。
“你有什么打算吗?”陶真忽然问。
都云涧看起来挺好,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不是自愿来的,是燕明修强行带过来的。
都云涧道:“也没什么打算,我以前也不爱出门,在哪里都是待着,没什么分别。”
他顿了顿又道:“反正燕明修也快死了,他总不会丧心病狂到死了也要我陪葬的地步,我多等几年,他一死,我就自由了。”
陶真一愣,抬头看他,见他脸色挺平静,也看不出这话说的是不是真心的。
不过陶真心情却挺复杂。
都云涧和她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