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颠簸之后,众人顺利来到了宁古塔的。
这个地方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之前有过太多关于宁古塔的传闻,这里被传成了人间地狱,可是裴湛看到的却是和宁州差不多光景,只是荒野多了些,农田少了些,雪多了些,凤大了些而已。
李徽睡了一路,他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一眼,骂道:“这鬼地方真是够冷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作用的原因,他能闻到空气中流动的血腥味。”
比起他们两个,孙强显然就更惨,他没什么钱,之前进牢里遭了罪,出来看病就花光了积蓄,现在连身好的棉衣都没有,缩在角落里,很不起眼。
李徽推了推裴湛道:“你说这孙子跟来干什么?我听那些人说,燕北王都是许了他们自由的,孙强也是为了自由?”
李徽觉得不太可能。
裴湛却在想孙强之前说的那句话。
“一会儿你这样……”
裴湛小声的说了什么。
李徽点点头。
等到马车停下来,众人去放水的时候,孙强被李徽推在了一棵大树上,从别处看不到他们,李徽一把刀抵在他腰上,恶狠狠的说:“孙子,知道我在这杀了你,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吗?”
孙强脸都白了:“你要干什么?”
李徽看了看裴湛,裴湛走过来,笑的很温和:“你别怕,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乡里乡亲的,我们也不会害你,你只需要乖乖的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孙强紧张的盯着裴湛问,虽然裴湛在跟他笑,可他觉得裴湛比凶巴巴的李徽可怕多了。
裴湛四处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们,他才说:“你说村长死了?是怎么死的?”
这个话本来就是孙强说的,他自然也没有隐瞒,不过看起来很惊慌很害怕。
“他被送到宁州衙门,就在我牢房隔壁关了一夜,晚上我听到他疯疯癫癫的说着什么,可是第二天等官差来的时候,他就死了,他被抬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他了,浑身都长了红斑,就像是中了毒一样,之后我就被带走了,他住的那个牢房好像是封了,好多衙门的人过来看。”
“红斑?”裴湛盯着孙强:“那你为什么要去宁古塔。”
孙强还没说话,李徽就往前压了压他,冰冷的刀子抵在孙强腰上,让他一点都不敢动。
“敢说谎话,你知道后果。”李徽冷冷的威胁。
孙强小声道:“……那天晚上村长胡言乱语,我就干脆没睡,然后听到的他提到了宁古塔,还有……”
他又压低了一些声音说:“宝藏。”
李徽都给逗笑了:“你的意思是宁古塔有宝藏?”
孙强点点头:“不是我说的,是村长,你想啊,他在采石场那么多年为了啥?还有黄明和杨老头,还不是为了钱?”
“那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去宁古塔,而是去了采石场?如果真的有宝藏也是在采石场才对。”
孙强有些急了:“你爱信不信,我出来后还专门打听了一下,那些官差是要在村长身上找什么东西呢,可能是什么钥匙吧,只要找到了钥匙就能找到宝藏。”
…
晚上,他们被安置巡防的军营里,李徽和裴湛溜出来才找到机会说话,李徽道:“我看孙强这孙子就是在说谎。”
裴湛不这么认为,本来他了解的事情支零破碎的,可是有了孙强的话,他现在也理清楚了一部分思路。
村长他们的那块黑石头至关重要,应该就是打开宁古塔“宝藏”的钥匙,不然黄明,村长不会为了那块石头铤而走险。
而且这“宝藏”和大顺的皇室应该有点关系,或许这些钥匙不只一个,而且现在看来,燕北王让燕西楼到宁古塔这个地方本身就很奇怪,事后他又召集这么多人来了宁古塔,还是他大儿子亲自带队来,只有找“宝藏”才能说的通。
至于这个“宝藏”是什么,就未必是孙强理解金银珠宝了。
裴湛把自己想法跟李徽说了,李徽也不是傻子,他皱眉道:“你是说村长他们知道有这么个“宝藏”,但是需要钥匙,而这钥匙就在采石场附近的狼山里,他们得到这东西后,本来应该有下一步动作,可是因为发生了意外才成了现在这样。”
裴湛点头:“你还记得达塔人的事吧,我怀疑当时村长他们就是在狼山找到了什么,可山里住了达塔人,他们不好行动,计划被搁置了,可他们又不能直接说出达塔人的事,于是看到我们进山,当时和我有私仇的黄明故意惊动了达塔人,我们才被抓了。”
李徽点点头:“那修水渠呢?”
裴湛给他讲了讲当时的地形,他说:“很简单,那个地方只要坍塌了,就可以淹了这边这一块地,说不定他们找到黑石头的地方就是那里,这样一来就可以毁灭证据,至于他们为什么害李叔我就想不通了。”
李徽却想的通,他爹会打猎,以前他没事就爱出去转悠,可能去过那些个地方,村长和黄明应该是发现他了,以为他看到了什么,才乘机杀人灭口。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咬牙道:“如果真有这些个什么狗屁宝藏,我看也是催命符。”
裴湛也是这么认为的,折了这么多人,就连燕北王世子都被困住了,这都几个月了,生死不明,燕白祁突然过来,看来也和这件事有点关系,这么说来,孙强说的“宝藏”是真实存在的,不管是什么,绝对是很重要的东西,才会引的各路人马如此的前仆后继。
“那个黑石头会不会在孙强那?”李徽小声地问。
裴湛摇头:“说不好。”
他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再不回去,恐怕会被人怀疑,两个人往回走,快到门口的时候,李徽小声道:“来的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孙强那个孙子看起来怂,可心里也打着主意。”
裴湛点点头。
这个他当然知道。
李徽像个老父亲一般松了口气。他经常因为裴湛的外表而忘记他是个芝麻黑汤圆的事情。
哎?怎么忽然有点想芝麻汤圆了。
“怎么了?”裴湛看他站着不动问了一句。
李徽说:“没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我有点馋阿真做的黑芝麻汤圆了”
裴湛一怔,一年了,他从未和陶真分开这么长时间。
他也想她了。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