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只听说了宁州冬天环境怎么恶劣,却从没想过,环境能差成这个样子。
后半夜的时候,刮起了大风,呼啸的风声响个不停,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随时准备将这一方天地撕个粉碎。
裴湛开始还担心风,担心房子,可他实在太累了,最后还是支撑不住睡着了。
陶真也睡的不安稳,早早的起来,风已经停了,院子里一片狼藉,房顶又被掀飞了不少。
陶真看着满院子的稻草,眉头紧皱。
明明所有人都说要做好准备的,陶真买了炭火,储备了粮食,却唯独忘记了最重要的房子。
房子没了,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陶真听到开门的声音,一回头就和裴湛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沉默着,陶真说:“要不还是把镯子卖了,以后我们可以赎回来的,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
陶真声音有点发抖:“裴湛,没办法了,快要山穷水尽了,没有房子,我们就完了。”
裴湛看了她半晌,点点头道:“好。”
两个人吃过了早饭,出了门。
今天格外的冷,路上的雪被踩硬了,走一下直打滑,陶真差点滑倒,还是裴湛扶了她一把。
陶真勉强站稳,抬头看了裴湛一眼,裴湛带着帽子,脸也挡着,只露出一双结了白霜的眼睛。
“谢谢!”陶真说。
裴湛从路边捡了根木棍,一头他自己拿着一头递给陶真:“我牵着你。”
陶真心中感动,拉着木棍勉强走了十步,她就四肢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裴湛回头,一脸诧异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模样好像在说:你怎么会摔倒呢?为什么会摔倒?怎么能摔倒呢?
陶真摔懵了,爬起来瞪着裴湛。
“我怎么了?”裴湛莫名其妙。
“怎么了?”陶真冷笑:“你不能走慢一点?”
裴湛是男人,步子大,走的快,陶真被他拉扯着往前走,路又滑,自然会摔倒,地面又冷又硬,摔一下特别疼。
裴湛无辜道:“我走的不快。”
陶真听他狡辩,就有些火,加上这两天事情多,陶真有点烦躁的冷哼:“我说走的快就是快,我还能说谎不成?步子迈那么大,也不怕扯着蛋!”
裴湛“?”
裴湛“…”
裴湛“!”
“好心当成驴肝肺!”裴湛气笑了,陶大小姐还挺会骂人,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陶真不说话,拍拍雪自己往前走,她才不要裴湛拉了。
裴湛见她不搭理自己,也没多言,走了几步越想越不对,他又不是故意的,陶真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陶真走了一步,就被身后飞来的雪球打了个正着,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突然低头捡起地上的雪就朝着裴湛脸上砸了过去。
陶真也是干惯了农活,力气很大,一雪球砸的裴湛脸生疼,他有些生气,不过考虑到是自己先砸她的,他就忍了没吭声。
女人生气就是你越不理她她越生气。
陶真就是这样,她又想起过去发生的事,当然了,此时此刻,裴湛的好,她自动忽略了,想起来的全是裴湛的不好,包括他差点掐死她的时候。
陶真又捡了两个雪球,朝着裴湛的脸就砸了过去。
裴湛怒了:“陶真!”
陶真哪里管他,就用雪球砸他,裴湛不甘示弱反手砸了回去,陶真被砸疼了,蹲下不管不顾的将雪球都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