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听完了楚诗诗的歌,就真的离开了
他一走,魏子谦便说:“这人和传言的似乎不太一样。”
裴湛说:“传言向来不可靠。”
魏子谦:“也对,霍行不久前还一身的脏水,结果没几天整个京城的风向就变了。”
他饶有深意的看着裴湛说:“说起来还是陶真的功劳,陶真可真是个人才,若是个男人,怕是也会有一番作为。”
魏子谦观察着裴湛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戏谑道:“你这几天出来喝酒,陶真没有过问吗?”
裴湛挑眉看他:“你想说什么?”
魏子谦:“也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
裴湛这个人他也算是了解,之前眼里都是陶真,忽然答应自己出来喝酒逛花楼,肯定不是为了楚诗诗,如果真的对楚诗诗有意思,七年前就有了,不用等到现在,可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魏子谦也不知道,所幸就看看裴湛到底要干什么。
裴湛和楚诗诗的传闻确实有些离谱,才子佳人的,渐渐的各个版本都出来了。
陶真无暇顾及,因为家里来了个缩小版的裴湛,这个小金十分难搞,长着一张正太脸,说话办事总让陶真带入裴湛。
比如他说:“裴湛昨天没回来,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陶真好笑:“小孩子懂什么?”
小金说:“等过几年他老了,我看谁还要他,不过你别担心,等你老了,我要你。”
陶真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滚回你房间去。”
小金一走,整个世界都清净了,而外面忽然下起了雨,陶真站在回廊下,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有些失神。
都快夏天了,裴焕依旧没有消息。
陶真有些焦躁了。
裴湛那边,和楚诗诗接触了多日,却没有半点异样,裴湛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的人心烦。
魏子谦半道被叫走了,裴湛喝醉了就歇在了妙音坊。
本来说好的不许任何人打扰,可是夜一深,便有人推开了房门。
轰隆隆。
雷雨交加,大雨下了一夜。
妙音坊外积了许多的水,空气中是一股潮湿的味道,街上,卖小吃的小贩们也开始做生意了。
裴湛揉了揉发疼的头,冷着脸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美人,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
“谁派你来的?”裴湛问。
楚诗诗衣衫不整,香肩半露,一脸的茫然:“公子说什么,奴家不懂。”
裴湛看着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给我下半个月药了,真当我不知?”
楚诗诗低着头:“人人都知道公子是太医,奴家又怎么会给您下药?”
裴湛又揉了揉头,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楚诗诗深情款款:“七年前,奴家对公子一见倾心,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公子,奴家……”
楚诗诗掉下了眼泪:“是奴家自不量力,痴心妄想了。”
裴湛沉默了半晌,才说:“起来吧,不要再有下一次。”
裴湛走后,楚诗诗脸上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她整理好衣服,看着裴湛走出妙音坊。
许久之后,门开了,楚诗诗头也没回,似乎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我差一点就被发现了。”楚诗诗说:“他和从前一样,我失败了。”
来人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抱住了她:“我没有怪你。”
楚诗诗闭了闭眼:“这次失败,裴湛定然对我起了疑心,还要继续吗?”
身后的人热气喷洒在她的脖子,痒痒的,却叫楚诗诗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无妨,他对任何人都怀疑。”那人笑了笑:“怎么?你对他还有情?”
楚诗诗摇头否认:“没有,我只是觉得要离间裴湛和陶真很难。”
男人嗤笑一声:“有什么难的,当年陶真和裴焕还不是情比金坚……”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说:“没有离间不了的感情。”
楚诗诗垂了垂眼眸,袖中的手死死的攥在了一起。
因为路不好走,裴湛沾了一身的泥水,然而回到家,迎接他的不是陶真而是小金。
小金站在大门口,似乎是专门等着他的,裴湛没理这个小鬼,径直往屋子里走,小金也跟了上来,在看到陶真的时候,裴湛还没说话,小金就先开口道:“他身上有香味,他昨晚一定偷人了。”
话刚说完,就被裴湛扔了出去。
于树正好站在外面,看见被扔出来的小金,笑的有些阴险:“小弟弟,哥哥带你去找乐子,去不去呀?”
小金眼睛一亮,说:“去。”
讨厌的小鬼走了,陶真也走到裴湛身边闻了闻:“是有一股味道。”
裴湛笑道:“熏香。”
陶真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问:“有什么收获?”
裴湛道:“楚诗诗按捺不住了,不过她失败了,我没那么容易被勾引。”
陶真:“说重点。”
裴湛有些苦恼:“你为什么这么从容,万一我把持不住……”
陶真一点不吃醋,这让裴湛有些不舒服。
陶真好笑:“这种事主要看你自己能不能管住自己,我担心有什么用?”
裴湛有点不高兴:“我觉得你不是很在乎我。”
陶真“……”
哪里看出她不在乎了,这臭小子。
“那你吃醋吗?”
陶真实在不知道她该吃什么醋,可是看裴湛的模样,她只好说自己虽然面上看着不在意,其实心里是很在意的。
裴湛虽然不信她的鬼话,可到底没有纠缠。
“我让人盯着,那个人一定会露面。”
陶真皱眉:“你说他图什么?”
裴湛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和当年怀安公主的死有关系。”
陶真说:“我去打听一下。”
陶真去找了静和公主,公主对她很热情,陶真说了来意后,静和公主也没问原因,只是沉默了半晌才说:“怀安年纪不大,当年也算是受尽了万千宠爱。”
在静和公主的叙述中,怀安公主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心地也很善良,等她成年后,先皇就给她定了一门亲事,驸马陈斌是侯府的公子,人品端正,两个人琴瑟和鸣,颇为恩爱。
静和公主叹了口气,神色间多了几分悲痛:“怀安和景耀年纪相差不大,两个人自小就在一起玩,那次驸马和景耀一起出京办事走了有大半年,回来后,驸马就在府中设宴款待,谁也没想到……”
驸马和六皇子年纪差的也不大,两个人平日里也是好友,出去大半年几乎是同吃同住的,那天两个人都喝醉了,六皇子走错了房间,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在怀安和驸马的新房,他还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外面就有人闯了进来,然后就看见了衣衫不整的六皇子,以及早已死去的怀安公主。
这场面许多人都看到了,想捂都捂不住,六皇子当即被控制了起来,驸马也从宿醉中醒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虽然衙门调查的结果怀安确实是自尽,而六皇子也确实走错了房间,可外人没人相信,矛头全都指向了六皇子。
甚至有传言说六皇子不顾伦理想要强占自己的姑姑,可怀安公主抵死不从只能自尽。
六皇子声名狼藉,皇帝虽然没杀他。却将他驱逐出京城软禁了起来。
时隔多年,说起这件事静和公主还是觉得天都要塌了,她是不信六皇子那么荒唐,可她怎么也想不通怀安为什么自尽。
“驸马呢?”陶真忽然问。
静和公主说:“他在事发不久后就死了,据说是喝醉了酒掉进护城河淹死了。”
可事情到底怎样,谁也不知道,这件皇室最大的丑闻也就这么被隐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