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修见过无数豪华的庄园,眼前这个很普通,他对一边的秦岩说:“你觉得我那五百两还收得回来吗?”
秦岩很客观的说:“陶真也不是光靠着这个庄子挣钱。”
他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草莓田道:“去年这个草莓卖的比牛肉都贵。”
这么多,能卖多少钱啊。
秦岩觉得陶真真是个人才。
燕明修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这个季节的风一点都不凉,非常的舒服。
“主子,咱们去杏花林看看吧。”秦岩提议,
燕明修没什么兴趣,但是来都来了,还是决定去看看,他和秦岩刚刚离开,吉祥带着他师父从后面小路过来。
“师父,就是这了,你看好大一块田地,咱们今天吃个痛快。”
师父点点头头,难得有兴致的拿了篮子跟吉祥一头栽在了草莓地里。
“师父,那个姑娘说她姓王,可我刚刚问了庄子里的人,都说她姓陶。”
“咣当!”
师父的框子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吉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捡起筐子,忐忑道:“师父,你怎么了?”
“你刚刚说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吉祥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我说那个姑娘姓陶,叫陶真,师父,您怎么了?她不会真的是你的私生女吧?”
师父没吭声,可脸色却是一片惨白。
晚上大家吃牛肉面,陈婶做饭很好吃,陶真教了她两次,她就做的很好了。
这次来的客人不少,晚上大家坐在篝火边烤肉,裴湛等天黑了才回来,两个人边吃烤肉边说话,裴湛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盯着他们,他一抬头和对面的吉祥四目相对。
吉祥被人发现,也不尴尬,对裴湛笑了笑。
陶真:“怎么了?”
她好笑的看了看裴湛又看了看吉祥:“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裴湛摇头:“不是。”
吉祥看的可不是他,而是陶真。
裴湛不太懂他们这些人,不是喜欢男人吗?为什么要看陶真,不过他也没多想,可能是好奇吧,
吉祥吃了一口烤肉,觉得味道不错,急急忙忙跑进去,将他师父叫了出来。
陶真看到美大叔出来,眼睛都亮了一下,裴湛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陶真好笑的看着他,这个美大叔的年纪都能当她爹了,陶真看他完全是因为他长的实在太好了,看到他陶真就能想到,再过几年裴湛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岁月从不败美人,美人永远是美人,皱纹只是岁月馈赠他们的礼物。
裴湛却不这么认为,虽然陶真叫这人大叔,可是这人看着也就三十几岁,关键是模样实在是好看。
“修公子呢?”裴湛转移了话题。
陶真看向着一边的秦岩,秦岩道:“他下午果子吃多了,不舒服。”
陶真叹了口气,燕明修这个身子骨真的是弱的可以。
众人吃了东西就各自散了,燕明修睡了一觉醒来有点饿了,他出了门,门外的火堆还残存着少许火焰,白先生正招呼众人收拾残局,看到燕明修他迎了上来:“公子,有什么需要吗?”
燕明修伸了个懒腰:“我饿了,给我煮碗面吃。”
白先生招呼陈嫂去了,燕明修却盯着不远处一个背影发呆。
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他正打算过去看看,陈嫂回来了:“公子要素面还肉面?”
燕明修只有一个要求道:“肉,多加点肉。”
等他再回头,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燕明修叹了口气,心道自己真是眼花了,怎么可能是他,这么多年他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了。
面做的很好,可端上来的时候,燕明修已经没有了什么胃口,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刚刚的那个背影。
很像很像!
他把面放下,走到白先生身边问:“刚刚这里站着的人呢?”
白先生一直在干活并没有注意到站着什么人,他一脸莫名其妙道:“什么人?”
燕明修走过去看了看,确实没什么人,他在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影,这才失望了回去了。
他走后,一个人才从暗处出来。
吉祥正在吃白天摘的草莓,见师父回来,忙道:“师父,快尝一尝,可甜了,这玩意儿真好吃。”
不过贵也是真的贵,这堆加起来差不多要一两银子呢,他还没敢敞开肚皮吃呢,想着回去的时候再带点。
吉祥这么寻思着,就注意到师父的脸色惨白,人也失魂落魄的,他跳下床,关切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半晌才摇摇头:“没什么!”
他顿了顿:“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
吉祥愣住了:”可是现在大半夜,城门也关了,我们就是走也没有地方可去,不如明早走。”
师父回过神来,点点头,都没洗漱就上了床。
到底还是睡着了,可却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天不亮就醒了。
同样醒来的还有陶真,她要和裴湛去看日出,两个人洗漱出门,就遇到了正在整理东西的吉祥。
“你们这是?”陶真不解。
吉祥说:”我们玩够了,有点事要回去处理。”
陶真点点头,看了一眼马车,那位美大叔应该已经上车了吧。
可陶真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裴湛咳嗽了一声:“还去不去了?”
陶真点头:“去呢。”
两个人一起往山上走,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客人都是要去山上的。
吉祥本来也要去的,他都念叨了许久,师父看了看正在搬东西的吉祥,想到下次再来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而且那个人身子骨不好,他从来都早起不了。
“我们看完日出再回。”师父说。
吉祥有点担心:“师父你真的没事吧?日出而已,在哪里都能看到的。”
师父:“看完再回。”
就一会儿,耽搁不了多少。
师徒两个一起往山上走。
…
燕明修一晚上没怎么睡,辗转反侧,或许是看到那个背影太像了,他也做了个梦。
冰天雪地,那个人站在悬崖边,眼神中早就没了光亮,他扯下头上的华丽的发簪,脱掉了华丽昂贵的外袍,像是脱掉了身上的束缚。
“燕明修,我真的很讨厌穿女人的衣服。”他说。
“雅雅过来!“燕明修忽然升起一股莫名害怕的情绪,心也跟着紧了紧。
“我不叫雅雅,我也不是都傅雅,我是都云涧。”他一字一句的说,许是太冷了,声音都跟着在颤抖。
“从现在开始,我只是都云涧。”他又重复了一遍,慢慢的后退了几步,脚下的雪松动,有一些掉下了悬崖,看的燕明修紧张不已。
“云涧,你过来,只要你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燕明修又说。
都云涧摇摇头:“燕明修,我是真的不欠你什么了!”
他说完冲燕明修笑了一下,后退着掉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