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被人扛着走进这栋小楼,楼里黑漆漆的,四面都是高高的围墙,就连窗户也是钉死了的,根本跑不出去。
她被扔进一个房间,屋子里一股难闻的味道。
陶真爬起来,揉了揉头,觉得有些犯晕恶心。
她四处扫了一眼,对上好几双黑漆漆的眼睛。
房间里除了陶真还有好几个女孩子,都吓坏了,抱着腿蜷缩着眼神空洞的盯着陶真看。
陶真也找了个靠墙的位置休息,过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没有那么难受了,才问:“你们也是被抓到这里来的吗?”
没人回答她。
陶真又问了几遍还是没人说话,她也就没在说话了。
这些姑娘应该是被打怕了。
陶真起身,开始找能出去的办法。
“没用的,窗户都钉死了,大门有人守着,跑不了。”
陶真回头,说话的是个十六七的姑娘,看着比别人大一些。
陶真说:“总要试试。”
那姑娘冷笑一声:“你想挨打就试试。”
陶真看到她手臂上的伤……
可是这么坐以待毙显然也不行。
“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陶真问。
姑娘道:“不是卖给人牙子,就是卖到别的地方做妓女。”
总归跑不出这两条命运。
这两样都是生不如死,陶真一个都不想选择。
她挨着墙角坐下来,不想浪费力气,她要等机会,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逃亡的路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间就像是被人无限制的拉长了一般。
过了许久,门开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走进来,女人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视线落在陶真脸上,问:“这是新来的?”
男人点头道:“今天刚送来。”
女人又看了陶真一眼,显然是很满意:“就她吧。”
陶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那男人却已经抢先开了口道:“这新来的烈的很。”
刚刚车上把他折腾够呛,一个女人力气那么大,一会儿出去,也不会老实,与其得罪客人不如调教好了再送过去。
中年女人微微皱眉,又看了陶真一眼,陶真也冷冷的看着她,中年女人没想到陶真敢瞪着她,她眯了眯眼睛,便转移了视线又挑选了一个姑娘,姑娘害怕的瑟瑟发抖,唯唯诺诺的跟着那两人走了。
其他几个姑娘也哭哭啼啼的,不知道是哭刚刚被带走那个还是在哭她们自己。
陶真站起来搜寻任何能防身的东西,刚刚那个姑娘又说:”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陶真没理会她。
她在地上找到了一根硬木棍捡起来,用牙将那东西咬尖了,揣进了袖子里。
那姑娘嗤笑一声,显然觉得她这根木棍除了激怒坏人,别无用处。
陶真不那么想,如今这个情形,手无寸铁,就算是有根牙签,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过了没一会儿,门又开了,那两个人又来了,那女人指着陶真笑的意味深长:“就她了,烈是烈了点,不过金公子就喜欢这样的,有的是办法调教她。”
陶真的心跟着往下沉,刚刚说话的男人将她抓了起来,推出门。
“一会儿最好老实点,还能少受点罪。”
陶真攥紧了手里的木棍。
陶真被带到一个房间门口,房间里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声,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陶真压下心头的那份慌乱对那人道:“我这个模样,那公子不会嫌弃吗?”
男人笑了下:“不是说了吗?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良家妇女。”
说完不等陶真反应,一把将她推进了门。
屋子里的情形和她想的不太一样,里面有个很大的浴桶,一个男人坐在不远处,身边跪着个姑娘,那男人的鞭子正一下下抽在姑娘身上,姑娘低着头,压抑的低声哭着。
屋子里雾气弥漫,男人听到动静,转头往陶真这边看了一眼,隔着轻纱般的帘子,陶真看不清楚他的样貌,而那男人却是起身走过来,等他走近了,陶真看到了他的脸,顿时心头就是一凛!
居然是他!
…
眼看着天黑了陶真还没有回来,裴夫人先着了急,她在村口看了又看,还是没有陶真的影子,本来这个时间裴湛早该回来了,可是今天采石场有点事多耽误了点时间。
裴夫人坐不住,陶真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她也不在等,带着裴恒就去了采石场。
裴湛听裴夫人说了原由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霍行。
“出什么事了?”霍行看着急匆匆的裴夫人,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裴湛道:“陶真进城了,还没回来。”
霍行皱眉,如今天色已晚,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跟你一起去。”
霍行也带人跟了上去。
这不是客气的时候,裴湛上了霍行的马车,一路往宁州去。
去年冬天就这样,要不是他当时出去,陶真就完蛋了。
宁州附近经常有姑娘失踪,霍行知道这件事,可他不是父母官,这事他也管不了,如今他只能希望陶真只是因为有事耽搁了,而不是出事了。
两个人在城外的路上也没有遇到陶真,他们甚至去了书店和绸缎庄子,云三娘还没走,看到他们两个也很意外。
“陶真下午就走了,她没回去吗?”
裴湛摇头。
云三娘的脸色也变了。
霍行说:“让官府来找。”说完他又有些迟疑:“可若是找官府,那陶真道名声说不定就毁了。”
裴湛沉声道:“人命比名声重要。”
他们还有什么名声。
裴湛早就看淡了,名声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当年裴家的名声多好,一朝被毁,那点子名声还不如几个铜板来的实在。
霍行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个人一起到了官府。
霍行众人都认识,不只是稽查司,还是周夫人的外甥。
有了霍行,官府很快派了人,为首的捕快姓徐,对宁州很是熟悉他说:“城里有几个暗娼馆,去那里找找。”
听到暗娼馆的时候,裴湛的眼神冷的吓人。
宁州这里三教九流都有,官府对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屡禁不止,很难彻底根除,只要不是太过分,官府也管不了。
搜了几个都没有,裴湛着了急问:“会不会是被别的贼人掳走了?”
徐捕头道:“光天化日掳走人还没有被人发现,一定是老手…”
他想了下,忽然道:“还有一个没查。”
他带人边走边说:“那地方不对外开,但是很隐秘,在宁州城有后台,我们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