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他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走了。”裴英又开始哭哭啼啼。
陶真冷眼看着她,忽然想到了燕北姜家的四奶奶。
和裴英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多年无所出,丈夫玩的可比赵洋开多了。
胡欣怀孕后,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可以利用孩子进姜家的门。
那孩子一看就是吴来的种,想必姜四夫人也很清楚,可她硬是说成了姜四的种。不仅如此,还将胡欣接进了府,姜家人都觉得她大度,老夫人更是怜惜她,做主将孩子养在了嫡母名下。
她孩子也有了,就算后来姜四死了。她一生都有了依靠,而胡欣身败名裂,什么都没得到灰溜溜的离开了姜家。
陶真最佩服这种女人,什么时候都能自己立的起来,拿得起放得下,做事又果断。
再看着哭哭啼啼的裴英,顿时觉得有些厌烦。
裴夫人也厌烦,可这是她女儿她也没办法,只好让她先住了下来。
裴夫人无奈道:“真不知道她像了谁?”
陶真回想裴英的样子,点头:“大姐确实和大家都不像。”
长的就不像。
裴夫人也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也说不出裴英像谁。裴湛三兄弟虽然各有特色,不过样貌都和裴夫人或者裴庸有些相似的。
可是若说不像吧,还是有些眼熟,裴夫人忽然道:“她和我表嫂到是有点像。”
陶真一愣:“娘家大嫂?”
裴夫人摇头:“我娘家的一个表亲……”
她皱眉:“可能是我糊涂了,表嫂和阿英怎么会像。”
她这么嘀咕,脸色却不好,不等陶真说什么,她就说:“说起来我生阿英那年,表嫂也怀孕了,不过胎相一直不好,才特意来京城找阿湛他爹看的。”
陶真皱眉看着裴夫人,裴夫人道:“后来她生了一个死婴,一家人心情不好就回去了,我生下了阿英,可她身子骨不好,小时候经常生病,我们对她就格外的溺爱了些,才养成了她这么个性子。”
陶真道:“娘……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裴夫人摇头:“没……没有……”
陶真不这么想,她觉得裴英这件事有蹊跷,不能仅仅因为她长的不像裴家人就怀疑她,可那位表嫂出现的也确实巧合。
陶真转了话题问起了宝华寺的事,说她想去拜拜佛,上回和裴湛一起去,结果人太多她又去了玉清观,知道了骨相的事,吓的好几个月没睡好觉。
裴夫人道:“宝华寺我知道的,以前阿焕总去,他和那里的一空大师很熟悉…”
陶真一愣:“您说什么?”
裴夫人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了?”
陶真攥紧了手指,一字一句问道:“您说,裴焕以前总去宝华寺?”
裴夫人点头:“是啊,一空大师也通医术,他们经常在一起谈论。”
陶真脸色不好,裴夫人有些担心:“阿真,你没事吧?”
陶真笑道:“没事。”
陶真去了宝华寺,却被告知那个叫一空的和尚早在几年前就去云游了,至今未归。
陶真心中早有所感,也不觉得失望,寺内的僧人多,她很快打听到了原主的住处以及裴焕过来经常住的地方。
是两个相聚远又不远的院子。
两个房子是背靠背挨着的,院墙很高,若是走路的话,要一柱香才能绕过去,可若是翻墙的,很快就能过去。
裴焕会武功吗?这个陶真不知道,不过根据他的完美人设来看,他是会点的,而且翻墙这件事不用会武功,有把梯子就够了,木梯太招摇,有个软梯就不是问题。
陶真本来还想着怎么才能留下来,正好下午来了一场雨,这雨不大,但是下山的路不好走了,而且时间一耽搁,回去的话,天一定黑了,到时候城门一关,就进不去了。
于是,陶真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这件事她没告诉任何人,乘着月黑风高的时候,爬上了墙。
好在这时候雨停了,墙上湿淋淋的又滑,好几次陶真差点摔下去。
废了好的力气,她终于爬上了房顶,房顶更加难走,每挪动一步,就叫人双腿发软。
陶真忍着没去看下面,一步步到了房顶上,另一边就是裴焕住的院子里,院子里有灯,显然也住了人。
陶真在房顶上小心的摸索,终于在边缘的地方发现了一块瓦片上有字,她将瓦片拿过来,用手摸了摸,是一个“焕”,刻字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笔画很深。
陶真还想找些别的线索,在一边找到了有好多刻痕的瓦片,却不是什么字,好像就是随便刻上去的。
就在陶真准备下去的时候,听到隔壁院子有人说话,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一个男人背对着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陶真想可能是香客之类的,毕竟这院子不是卖给谁,谁来了谁住。
陶真小心的下了房,准备从墙上下来。
“你在干什么?”
陶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墙上掉下去,低头就看见半身泥水的裴湛和于树站在底下,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陶真的心砰砰砰直条,脑海里盘算着要怎么说,嘴却已经比脑子先反应过来。
“我…我晒月亮。”陶真说。
于树震惊于她的胡说八道,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裴湛到是没多说什么,在下面接着他,等陶真有惊无险的下来后,她才感觉踏实了。
两个人进了房,于树打了水给裴湛洗漱,陶真就在一边看着,她知道裴湛肯定不会相信什么晒月亮是鬼话。
可是裴焕的事…
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裴湛洗漱过后,用帕子擦干净脸和手,才说:“打算一直这么看着我?”
陶真道:“我…”
裴湛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编。
陶真也说不出来了。
裴湛却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我做梦梦到你哥了,就想着来庙里烧烧香。”陶真说。
裴湛点头:“继续。”
陶真:“下雨了,回不去,我就想着在这住一晚上。”
裴湛还在看着她,陶真道:“没了,就这些。”
裴湛不说话,半晌才道:“你上房顶做什么?”
陶真:“晒月亮,我说过了的。”
裴湛冲外面喊道:“于树,上去看看。”
于树也不问为什么,裴湛说什么。他就去做。
陶真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希望于树不要那么仔细,可她显然低估了于树的能力,于树就是仔细。
他不仅找到了那块刻着“焕”字的瓦片,还找了有刻度的瓦片,甚至还有几块被陶真忽略的瓦片,裴湛看着上面的刻字道:“怎么解释?”
陶真已经无力解释,她说:“应该是原主刻的。”
裴湛沉着脸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