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话，凤绵绵还有一些发愣。
“知道什么？”
“你怎么了？”
凤绵绵皱着眉头，有些烦躁了：“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
“你的面容被一层雾气遮挡，我也看不清楚你的脸色，那我给你把脉行吧？”
凤绵绵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脉搏，但是行慎却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凤绵绵，感觉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看不真切。
凤绵绵往前一步，他就往后一步，如此两次，她也就不去追他了。
只是，看着面前只有一步之遥的人，凤绵绵心中总有一种感觉，仿佛两个人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仅仅只是一刹那，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被忽然拉远了。
“到底怎么了？”
凤绵绵头疼的问道。
行慎并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一直拖着我，是有原因的，对吗？”
“并不是因为害怕，想让我陪着你……而是你想拖着我。”
凤绵绵沉默了。
行慎笑了，笑声苦涩又带着颤意。
“我居然信了，你的修为这么高，我居然相信了你是真的害怕，还想着陪着你……”
他笑出了声，笑的腰都弯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仪态也很好，看着并不癫狂，只是那种颓然的心碎，让人心中一紧。
凤绵绵要是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她就是个傻子。
应该是司君得手了……
山壁上的那一个法宝，原来真的是他的。
只是，他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你很疼吗？我来给你医治，我这里有压疼的丹药。”
凤绵绵心中一揪，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总感觉，他的目光始终注视在她的身上，绝望而心碎。
她连忙从空间石里拿出来一瓶丹药，然后倒出来两颗，递到他的面前。
“很疼吗？你先把这个吃掉，这个是我炼的，能压住疼……”
啪的一声。
他抬手把凤绵绵的手打开。
两粒丹药被打落在地上，滚了滚，就不知跑到哪个角落里了。
他用的力气不小，凤绵绵的手瞬间疼了起来，身子也往旁边倒了一步。
行慎手紧了紧，伸出了手，像是本能的想要搀扶她，又忍住。
“你不必再假惺惺了，你现在递给本座的东西，你以为本座还敢吃吗？”
他苦笑着说道。
“本座把你当成好友，甚至……我对你从未设防，可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难道本座就不能信任任何人吗？信一次，亏一次。”
他干笑了两声，语气酸楚：“再亏下去，只怕这条命都要没了。”
凤绵绵忍着手上的疼，抬头看着他，目光灼灼，语气坚定：“我没有想杀你，现在，未来，都不会有。”
“你相信我，我……”
凤绵绵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来别的话。
她知道司君去查东西，也知道他查的东西一定跟行慎有关。
甚至最坏的结果，她也曾设想过。
可是没想到，司君竟然把法宝给夺走了。
除了这个原因，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行慎直接吐血。
不管行慎对别人如何，仅凭这两日的相处，他绝对不是一个恶人。
至少对她极为友好。
便是所有的人都指责他是一个恶人，凤绵绵也说不出他一句不是。
但偏偏，大家站的是对立面。
行慎笑着问：“我现在还能相信你什么？”
凤绵绵沉默。
行慎又接着说：“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有人把我的法宝给夺了。”
“我曾经回答过你，我没有法宝……”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那是因为，那个法宝被贴在山壁上的那一刻，我就不认为那个法宝是我私人的，那个法宝守护的是结界内所有的生灵。”
“结界越来越小，一寸一寸的缩小，你看着一寸很少，可每天都如此呢？长此以往，大家还怎么活？”
“我把法宝放在那里，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在守护那个法宝，从未有人敢触碰，只因那个法宝能吸取结界的力量。”
他笑着问道：“你们把那个法宝给取下来，用那个法宝来对付我吗？”
“没了压制，结界越来越小，你让大家如何生存？”
“亏我如此信任你，觉得你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好人，却未曾想，毕竟也是如此肤浅，我对你不够好吗？就算是真的要对付我，有成千上万种方法，为何要赌上所有生灵的命来拼？”
他咳了两声，又咳出了一口血，哪怕有结界遮掩着他的容貌，可是依旧有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来，加上他急促的呼吸，哪怕没有给他把脉，凤绵绵也知道，他一定是身受重伤。
“我……我不知道。”
凤绵绵虽然相信司君做事一定会有原因，但如今也迷茫了一刹那。
行慎转身离去，背影冰冷孤寂。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你从未想过护着我，哪怕明知我有危险，你选择的是拖住我，给别人拖延时间……那万一我刚刚直接死了呢？你可会后悔？”
凤绵绵还没有回答，他一边出了门，一边哈哈笑道：“不会，你不会后悔，你只会告诉自己，我这种人作恶多端，这是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