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慎声音缓缓,但是语气里满是不甘和嫌弃。
“熊英除了那一身的血脉,还有什么?”
“很多次可以赢的战役,他偏偏选择剑走偏锋,将士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还要给他收拾残局,每一次都输了,你可知,这么多次死了多少人?”
凤绵绵略微犹豫。
按理说,她顶着现在这张脸,说什么都要有点反应才行,但是,听了他的话,若他所说的是真的,那熊英的确不是为君之才。
行慎并没有因为她没有回应就不舒服,反而继续说道。
“在结界内,熊族的数量本就不多,更别说跟虎族和银狼一族抗衡,可是他却很固执,说什么都不肯招收那些普通弟子。”
“他说,他们又不是熊族的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宁愿顶着雄足覆灭的压力,也不愿意招收旁的妖。”五⑧○
他抬眸,幽幽的看着凤绵绵。
“所以本座掌权的第一件事,就是招收旁的妖,充足熊族,不然熊妖数量稀少,熊族危矣。”
这些凤绵绵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就算他决策出错了,那也不能如此折磨他啊?
熊英被刺穿了肩胛骨,挂在房梁上。
他的儿子又何其无辜?
一个年纪轻轻的幼儿,被所有人欺凌。
“可是,他就算有错,罪不至此。”
凤绵绵沉声说道。
“就算他做错了许多,又何必如此折磨?他也就罢了,他的儿子……我又何其无辜?”
行慎笑了。
“你且听我说完。”
“他输了那么多战役,本座没有杀他,因为他的愚蠢,死了那么多的兄弟,本座也没有杀他。”
“虎族得到了法宝全族人都在用,大家一起修炼,虎族的力量平稳上升。”
“可是咱们的熊英族长,得到了法宝之后,当即私自收了起来,又因为他跟虎族族长煌尊打架斗法输了,身受重伤,他就拿法宝医治。”
“你可知,当年三大族的关系紧张,稍有不对就会引起战火,虎族靠着法宝,修为越来越高,而我们熊族的族长,他在做什么?”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杀他,他的死与我无关,我只是不让他好好活而已。”
行慎声音含笑,语气里带着冷厉。
他的确是没有让熊英好好活。
法宝不仅没有医治他,反而是把他体内的那些力量全部抽走。
不仅如此,堂堂的一族之长,连奴隶都不如,被刺穿了肩胛骨挂在房梁上,就这样慢慢的等死,身下的血都汇聚了厚厚的一滩。
如此也算是狠毒。
但是行慎的成长史本就没有光明,他能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凤绵绵眼中带着复杂。
她都想跟真正的熊殷换一下,她毕竟是外人,没有熊殷那么炙热的仇恨。
所以,现在她听了这些故事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行慎看似很毒,但他成长之路如此凶恶,如果还一味的单纯善良,那就完了。
而且,熊英如果真是如此,那的确是死不足惜。
凤绵绵咳了一声,问空间石里的司君。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跟熊殷换一换?”
“我不知该如何才好,死了爹的是他,让他出来应付吧。”
司君摇头:“你就在他面前站着,堂而皇之的换一个人,这也太扎眼了。”
“除非,你能躲着他,再让,熊殷出来。”
凤绵绵叹息了一声。
行慎问了一句:“说到这里,难道你觉得他不该死?难道你也认为我是穷凶极恶之人?可是若没有我,这熊族早该覆灭了。”
“我是凭一己之力护住了熊族,若是熊族还在他的手上,早就被虎族啃噬殆尽。”
凤绵绵咳了一声:“你让我……去如厕,我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行慎停顿了一下:“修道者,还用如厕?”
毕竟,修道之人已经可以辟谷,希望有口腹之欲,也可以随手把体内的食物化掉。
凤绵绵揉了揉眉心:“那你继续。”
行慎一挥衣袖,就在他身旁不远处,突然多了一幅图画。
画上是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
山脉连绵,山下全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虽然只是一幅图,但也足够让人心惊。
凤绵绵觉得那张图的位置有些熟悉,像是熊族边上的山脉。
“就是他当初决策失误,我们大败,那时候,沧言长老有了排兵布阵的办法,可是他偏偏不让,也因此,沧言长老身受重伤,险些身死。”
凤绵绵眸光一动。
这大概就是沧言说的那次,他身受重伤,将要惨死,实在没办法,只能用旁门左道的术法让自己维持生命,可是就将要夺舍的时候,熊英出现,毁了他的夺舍计划,他只能人不人鬼不鬼,当成怪物一样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