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鬟先进去,里面又是争执的声音。
有摔打的东西。
噼里啪啦,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不过一会儿,声音就停住了,两个丫鬟发髻也歪了,推开门让一行人进去。
一进去,凤绵绵的脚步就停住了,地上到处是瓷器的碎片,还有各种水渍。
地上有药味,也有血的味道,还有茶水和饭菜的味道。
幸亏这不是盛夏,不然热气一熏,地上肯定恶臭难闻。
可即便如此,传出的味道也是让人作呕。
一个大夫忍不住干呕了一句,公公脸色一变,立刻让小太监把人拉出去杖责。
那个大夫被吓的跪在地上,可还是被人拖出去了,他凄厉的声音就在院中响起,自此,哪怕屋里的人再想吐,也绝不敢表现出来。
穿过屏风,里屋的床上床帐垂下来,只露出女子苍白的手臂。
那手臂虽然苍白,但是上面却有丝丝红痕,像是指甲抓的。
而且那手臂明显是被绑住了,被绳子绑在床边,上面搭着一张手帕。
手臂的主人不停的嘶吼,像是要咬人一样疯狂挣扎。
那手臂青筋直爆,本就瘦弱,现在青筋凸起更是骇人。
尤其是,她紧紧的抓着手帕,露出了森白的手腕。
老大夫吓了一跳,本来是想上前把脉,如今吓的脸都白了。
一面是因为这可怕的一幕,另一方面,是因为都看到郡主的手腕了,这会不会被满门抄斩啊?
老大夫欲哭无泪,从小丫鬟手中接过一张手帕,颤巍巍的放在叶昭然的手腕上,手慢慢的搭上去,刚准备把脉,叶昭然反手一抓,指甲死死的陷入老大夫的手中。
老大夫疼的哀嚎一声。
小丫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人拉开。
老大夫疼的坐在地上,手已经出了血。
公公皱着眉,看着面前不安分的那只手,虽然已经尽可能的绑了,可毕竟是郡主,总不能把人五花大绑。
如今只能把人控制在床上罢了。
公公叹息一声,让小丫鬟握住郡主的手。
把手紧紧握住,再盖上手帕,这才能让人把脉。
一个接一个的大夫把脉,脸色都不好。
他们得到了允许,小心的掀开床帐,露出一点,他们探头往里面看,看到满脸冷汗,眼睛发红,咬着牙嘶吼的叶昭然。
大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这哪里像是被人打了?这是被狗咬了吧?
记得当初在老家村里,就有孩童不慎被疯狗咬了,之后便是一副癫狂的模样,见人就啃。
郡主的样子,跟那人有相似之处啊。
可是大夫唇颤了颤,这个猜测不敢说。
其余的人看了叶昭然的模样,也是吓的脸色发白。
他们自问见过许多病人,可病成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他们毫无头绪,硬着头皮退了下来。
司君慢慢上前,坐到了小凳上,看着面前垂下的床帐,眸光一动。
床内的人还在挣扎,哪怕被绑住了,也发出阵阵嘶吼声,如同野兽一样。
她疯狂的挣扎,床上阵阵鼓动,有了前十几个人的接触,她越发疯狂,绳子绑着胳膊,如今绳子都陷进了胳膊里,勒出了一道红印,可她丝毫不觉得疼,挣扎的越发大力。
司君叹息一声:“郡主,你怎会变成如此……”
他声音幽幽,带着疑惑不解。
凤绵绵下的咒,他也能看懂,只是破坏了叶昭然的记忆,在她脑中下了一个禁锢。
她记忆受损,会记不清很多事情,行为处事也会像个孩子一样。
可法术会让她变成孩子,而不是变成疯狂的野兽啊。
莫非,法术出错了?
司君眼中带着淡淡的疑惑,转头看向凤绵绵。
凤绵绵摇了摇头,也是惊了。
原本以为,顺天侯府传出叶昭然傻了的话,是因为看到叶昭然如同稚童,所以才有此言。
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傻,这明明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