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你们都住手!”谢长寿这次很听谢尚书的话,立刻就让手底下的人住了手。
没有冷冷的粪雨往下浇,谢长青总算是用袖子擦干净了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几个人。
一呼一吸之间满满的都是粪臭和尿骚味,更甚有绿头大苍蝇和白蛆在脸上蠕动,他被揍到爬不起来,也只能像蛆一样在地上蠕动。
谢长青满面的屈辱,他今天的脸算是丢大了,他彻底没脸了,居然在谢长寿和谢蔚因两人面前被屎尿糊了一脸。
这绝对忍不了!
谢长青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有扑通一声跌落下去,他努力了几次,胳膊折了在地上爬行着,像蜗牛似的留下一处粘液。
谢尚书老脸已经快被丢光了,沉声道:“还不快把少爷给拖下去了!”
“是是,老爷!”
几个靠的谢长青近的下人暗道倒霉,七手八脚的就把人给拖了下去,留下了一地的粪便的和尿液的痕迹。
“父亲。”
“你也下去!”
谢长寿不可知否的点了点头,领着两个侍卫也下去了。
“让你们看笑话了。”谢尚书仿佛又苍老了几分,这下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底下的仆人赶紧上来洗刷干净粪便,大气都不敢出。
“这两个逆子……哎。”
“谢大人,我们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味道太冲了。”
林小渔实在忍不住了,她胃本来就浅,嗓子眼比较敏感,若是再在这里呆下去,说不定就要不顾形象的吐出来了。
“走吧走吧,这两个逆子我也管不了了。”
三个人回到了前厅,远离了谢长青的院子,那股刺鼻的粪臭味和尿骚味总算散去了不少,可是空气中还隐隐的发臭。
“谢大人,这是月灵花做的花糕,有宣肺止咳,发汗解表的作用。相公说您咳嗽,我想着用些花糕可能会好点。”
“有心了,你们晚上就别走了,留下用饭,来人……”
“不了,谢大人。”林小渔一口回绝,这刚刚泼完粪就说用饭,怎么听起来就那么恶心?
而且在这里她也吃不下,一用饭就想起刚才谢长青满头满脸的……算了不想了,越想越恶心,等会该吃不下了。
“就当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家里冷冷清清的,这两个孽子一个也不让我省心。”
“相公,你……”林小渔想征求吕成行的意见,毕竟名义上这人还是他的爹。
吕成行:“那便留下吧。”
“去让厨房准备着。”
“是,老爷。”
谢府如今落魄了,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然在饭菜上也没有多节省,铺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刚才的月灵花糕被端了上来,看着又粉又嫩,颜色好看,清新雅致,味道也让人忍不住伸长了鼻子去嗅。
炖好的海参也被端了上来,黑乎乎的大海参在上好的青花瓷盘里颤悠悠的,不过没有去好腥味,闻起来就一股子腥。
林小渔也觉得有些饿了,她倒是不担心家里,家里有田小篱在也饿不着他们,再说这么大人了,对付一口吃也饿不死。
“谢谢你们陪我这个老人家。”谢尚书先动了筷子,夫妇二人为了不扫他的面子,也都动了筷子。
可是谢府里厨房的手艺真是不敢恭维,海参做的一股子腥味儿应该是炖出来的,又腥又膻,在腥味过后还有股羊肉的膻味。
蝴蝶鱼本来是海鱼,但好像是日子久了,有一股不新鲜的味道,吃着让人不自觉的皱起眉,恶心犯呕。
其余的菜都是好菜,梅菜扣肉颜色看着倒是不错,大片的肥瘦相间,闻着味道也让人食欲大动,可是吃起来却有着一股子土腥味。
林小渔忍着动筷子吃了几口,好歹是给了老人家面子,算过得去,吕成行倒是毫不嫌弃,吃的甚至比林小渔还多。
等着用完饭之后,林小渔便道:“谢大人,我们想去看看芷兰。”
风氏已经被关入了天牢,谢长寿和谢长青忙着内斗,也不可能去刁难谢芷兰。
至于谢尚书,虽然对谢芷兰漠不关心,但好歹也是亲爹,总不可能去为难自己的女儿。
“你们去看看他也好,这些日子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我这个做爹的养出了两个逆子,我知道芷兰恨我这个爹,她也该恨我。”
“谢大人您放心,我会替您和芷兰说说的。”
“唉,也只有你说他才能听得进去,我这个当爹的也没什么资格说教了。”
谢尚书无奈的长叹一声,疲惫的摆了摆手,闭上眼睛直喘气。
两人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谢芷兰的院子里,这里林小渔之前也来过,不过因为风氏的原因都是偷着进来的。
这次却是光明正大,谢尚书请来的。
“大公子,夫人您这边请。”
丫鬟话音未落,从谢芷兰的院子里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大夫人已经被下了天牢,你这个小蹄子如今可得意了?”
“嬷嬷说的哪里话,大夫人被下了天牢我有什么好得意?大夫人自作自受,不过我倒是不明白了,她何德何能,有什么能耐杀死礼部周大人?”
院内谢芷兰悠闲的坐着,手里捧着一杯清茶,时不时的浅酌着一口,脚尖轻轻的点着地,看起来慵懒极了。
她对面站着个凶神恶煞的老嬷嬷,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对襟袄子,老嬷嬷面色黑沉沉的,一看便令人讨厌。
“芷兰,嫂子来看你了!”
林小渔可不管这个,直接一步迈进院子,那丫鬟识趣的退走了。
里面的黑沉着脸的嬷嬷这下子脸色更不好了,先是回头冷冷的瞪了林小渔一眼,又转过头去道:“芷兰小姐,您自个儿心里有数!”
“你给我站住!”
林小渔左迈一步挡住那嬷嬷的去路,脸色也黑沉了下来,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欺负谢芷兰了。
“你是风氏手底下的嬷嬷?”
“是,怎么了?”
“你家主子杀害礼部周大人被打入天牢,你个奴仆如今没主子管着,竟是连上下尊卑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