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可算是到了。”郡主下了马车,后面的贺云在一咕噜跳了下来。
书院门前栽种着数棵常青树,硕大的花盆里栽种着不知名开着茂盛的嫩黄的花。
几个人顺着台阶而上,门口写了两对联,上书“主敬存诚坦荡荡天空地阔,穷理尽性活泼泼鱼跃鸢飞。”
从这里进去之后林小渔四处瞅了瞅,这里和她前世参观的大户人家差不多,屋舍俨然,其实说是大户人家则更像是园林。
在不远处甚至还有像寺庙一样的建筑,大门进去之后应该就是讲堂,后面那个底层高的又庄严的,她猜测是藏书楼。
“这边请。”
书院已经安排了人引领,经过讲堂,前面是个大庭院,两边是一排排长条形的斋舍,四周还栽了无数棵的参天绿树。
林小渔赞叹道:“这里环境不错。”
郡主:“启云书院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环境优雅,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贺云在有些不安的左右看了看,道:“娘,我不想和别人一起住,我想单独和小理住一间。”
“不行。”
“为什么?!!”贺云在很不满,“我跟他们又不熟。”
郡主依旧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不行。”
还真是简单粗暴。
林小渔温柔的说:“云在,你想想如果你不跟他们住一起,你和小理单独隔离出去会不会不合群?”
“什么是不合群?”
“就是别人会孤立你们,到时候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说话,没有人会主动找你们,也没有人会和你们玩。”
贺云在:“好吧好吧,我和他们一起住就是了,刚才只是说说,我就知道肯定不同意。”
“小理,我们过去。”
两个孩子在前面走着,郡主淡淡道:“小嫂子,你我真是契合。”
“是啊,我明白郡主的意思。日后若是要有大作为,就必少不了和人合作,遗世而独立不可取。”
郡主满意道:“你是我见到平民中最通透的人。”
那是他们都不敢说,或者压根被封建荼毒,脑子僵化了而已。
终于到了安排好的房舍,在外面林小渔发现这里用的竟然是明瓦窗,果真豪气逼人!
明瓦窗比一般用做窗户的材料都要坚久耐用还透光,通常是采用海洋贝类的贝壳、羊角、天然透明云母片精心打磨而成。
因为比较难取,价格又昂贵,一般只是小片镶嵌在格扇的芯屉当中。
“怎么,你还不肯让?我告诉你,我家少爷可是霍家……”
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发生了争执,一个长相粗犷的家丁正扯着嗓子吼。
“我家少爷身娇体贵,作为同窗,你不该让出靠窗的位置给我家少爷?”
林小渔顺着看了过去,靠窗的地方,被褥被搅得乱七八糟,一看用的就是土布,杂七杂八的都被扔在了地上。
这人穿的虽不说破烂,但也与这里格格不入,一看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我不会让。”
家丁旁边站着的病弱少爷以手掩面,重重的咳嗽着。
“咳咳咳……明理他不让便不让,别……别难为人家。”
说这句话似乎耗尽了病弱少爷的力气,脸色越发的惨白,甚至和白纸一样惨,咳嗽声越发剧烈起来。
那叫明理的家丁根本就不听病弱少爷的吩咐,上去就要打。
郡主冷声贺道:“给我拦下他!”
因为郡主和林小渔一直站在外面,里面的人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郡主府的护卫摁住了家丁明理,他还想挣扎,一回头看见两人赶紧吓得跪倒在地。
郡主:“明理,明辨是非道理,我看这两个名字在你身上也是被白白的玷污了。”
“咳咳咳……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让您看笑话了。”
病弱少爷对着靠墙的那个书生拱了拱手,嘴角扯起一抹歉意的笑,温声道:“这位同窗,实在抱歉如此无礼,在下向你赔罪。”
“你……罢了。”那穿着朴素的书生摇了摇头,实在不想与这病弱少爷计较。
到底是别人的事,把两娃放下,给他们铺好床褥又叮嘱了几句,林小渔便和郡主坐马车回去了。
家里这下子都走了,平时一大家子人说说笑笑,叽叽喳喳的没个清静,现在只有牛婆婆在,冷冷清清的,倒显出凄凉。
“孩子送去了?”
“送下了,地方还挺远。”
牛婆婆:“也不知道小理去了能不能适应,吃不吃得惯那里的饭,会不会生病……”
“婆婆,小理都这么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
两人正说着闲话,外头来了个送信的。
林小渔把人让进来,那人直接道:“您就是林小渔?”
“你是……”
“小的是三皇子府里的仆从,特意给您来传个信,五天后皇子妃娘娘邀请您去府邸赏樱。”
赏樱花?
上辈子樱花是某岛国的国花,当然华夏国也有。
不过这个邀请到底是谁发出的,三皇子不可能邀请自己去赏花,多半是三皇子妃。
“此事三皇子可知晓?”
仆从恭敬的答道:“自然知晓。”
好吧,她知道了。
“我到时候会去的。”
就在五天后,自己还有时间准备,前几天梅侧妃发难,这几日便是三皇子妃邀请赏樱花,果然是逃都逃不开。
“小嫂子,站在门口做什么?”
正踌躇间,郡主笑盈盈道:“我刚看见那人走了,是不是三皇子府的?”
“没错,说是三皇子妃邀请我去看樱花。”
两人说着走进了院子,牛婆婆刚想站起来,就被郡主抬手阻止。
“婆婆不必客气。”
两人落座之后,郡主便道:“三皇子妃也同样邀请了我,这样五天后我们便可以同乘一辆马车。”
“原来如此。”
林小渔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在郡主面前她把前几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前几日三皇子府里的梅侧妃去绣纺找茬,连续几天影响做生意,这次三皇子妃邀请赏樱花,恐怕……”
郡主眯了眯眼,安慰道:“梅侧妃你不必搭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只会用这些龌龊手段,至于这次的邀约,也不必过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