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田小篱还可怜不可怜他这个弟弟,但林小渔知道就算田小篱可怜,自己也不可能把田小帅接到家里或者是帮衬田小帅。
转眼间,砰砰的磕头声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田小帅的额头上满是鲜血。
林小渔又看一眼,田小帅似有所觉,两人四目相对,田小帅明显愣了一下。
很快他眼中便爆发出冲天的怒火,林小渔瞬间就收回了目光。
这田小帅是怎么回事,得了狂犬病乱咬人吗?
“嬷嬷,他为什么要跪在地上磕头?他犯了什么错”贺云在到底是个善良的孩子,眉头微微皱起,只是不解的问桂嬷嬷道:“娘说了只有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才要将地板磕穿的?”
桂嬷嬷抿了抿唇角。
哪里是每家都和自家郡主一般良善。
站到贺云在生前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慈爱道:“小少爷,他犯了错自然要受罚,这是旁人家的事情,您不用放在心上,别为这些人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不值当。”
“原来是这样。”贺云在也没多想,低头就专心的扒起饭来。
今天的饭可丰富了,他之前吃了那么多好东西都没见过这些。鸡蛋吃起来甜甜的,这红呼呼的东西撒在圆圆的海带黄瓜上,一口咬下去直接香掉舌头。
手握寿司外面用的是海带包裹,里面撒了鸡蛋、米饭和黄瓜,抹上酸酸甜甜的番茄酱,颜色好看也好吃。
两个小孩把手握寿司吃了个干净,贺云在不过瘾还想端起盘子舔舔,立刻就被桂嬷嬷手疾眼快的阻止了。
一顿饭吃完,林小渔便和桂嬷嬷离开了私塾。
本来就比邹夫人慢了一步,林小渔本来以为出门遇不到这些人,但无奈剧情安排如此,出门便看到田小帅恭恭敬敬地垂着脑袋走在马车边上,腰背驼得厉害。
经过田小帅的时候,林小渔下意识多看了一眼,田小帅便猛然抬起头来,压着嗓子道:“林小渔你不用怜悯我,再过几年我就能成为邹府里的大管事,吃香的喝辣的,金银珠宝数不尽的财富,我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想要多少地就有多少地。”
林小渔莫名其妙,“你他妈是个NPC吗?”
经过就触发咬人机制,简直是个神经病!
田小帅是听不懂,但他听懂了林小渔前面骂人的三个字,顿时像被点燃了的爆竹,火冒三丈道:“你还敢骂我,你现在不过就是个给人送饭的厨娘,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他妈怎么不说话,瞧不起我是怎么着?!今天你看到我的样子了是可怜我还是想笑话我?”
田小帅神经质的吼道:“我不管你是想可怜我还是想笑话我,林小渔我告诉你,你都没有资格。这里可是京城,不是箬叶村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在这里狗屁都不是,给人家当洗脚婢都没有人要你!”
林小渔淡淡道:“我该和你家主人说说,家里的狗疯了必须得发卖,否则咬到人就不好了。”
“你……”
“我还有事,咬别人去。”
林小渔转身就走,走慢了被狗咬到还得打疫苗,她可不受这个罪!
“你他娘的……”
田小帅还想上赶着骂几句,邹夫人从佟家私塾里走出来正好听到,以为田小帅是骂自个儿,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底下的婆子嗖的上来狠狠扇了田小帅两个大耳刮子,直把他扇的转了个圈。
那婆子拧着眉道:“田小帅,当初夫人看你可怜才收了你,如今怎么恩将仇报骂起主人来了?!我看还不如立刻让夫人发卖了你,省得留下条养不熟咬主人的狗!”
正气呼呼的田小帅心里一个激灵,扑通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碎石上硌的生疼也不敢出声,只一个劲儿的砰砰砰磕头求饶,“夫人,我刚才不是说您,我是说那林小渔……”
邹夫人忽然打断道:“你说谁?”
“林小渔。”田小帅哭着央求道:“夫人,求求你别把我发卖。我那真不是骂您,我是骂那林小渔。”
“骂的好!”邹夫人铁青的面色忽然变得愉快起来,随口道:“起来。”
“夫人,您不发卖我了?”
“我且问你,那林小渔和你是什么关系?”邹夫人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淡淡道:“你们以前认识?”
虽然不明所以,但田小帅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那林小渔之前和我是一个村的,人坏的很,放火烧了村长的家,还让村长赔偿。在村里带头欺负人,我们村子里没有一个人待见她。对了,还有她相公吕成行……”
“够了。”邹夫人打断了田小帅滔滔不绝的诉说,就他们在私塾耽误的这一会功夫,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围观,邹夫人丢不起这个人,直接上了马车,道:“回去再说。”
田小帅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像哈巴狗一样跟在马车的后面颠颠的跑。
送完饭回去的林小渔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遇到田小帅的事告诉了田小篱,毕竟这事还要看田小篱怎么选择,她不好替田小篱做决定。
“小渔姐您不用顾忌我,田小帅现在和我毫无关系,只不过是有一个姓氏的陌生人而已,小篱不是那拎不清的人。”
田小篱面色淡漠,语气中带了一丝惋惜,“老天真是不长眼,怎么偏偏遇到的是田小帅?如果是其他的弟妹该有多好,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饱穿暖,会不会和我一样挨打受罚?”
“各人都有各人的路要走,小篱你改变不了的,不如往好了想。”
林小渔劝慰道:“仔细想想当初被卖了何尝不是他们的一条出路?若继续跟着田小帅,指不定还要被怎么搓磨。”
现在这世道,卖与不卖对他们来说都无甚区别。
田小篱叹了一口气,非常无奈,闭眼又睁眼,刚才颓废和沮丧瞬间烟消云散,又挂上了信心满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