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脸色一变,喝道:“什么是忠义,还用不着你来教我!”
朱梦说笑道:“韩相公,何必动怒?您且先听我一言!”
朱梦说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如今道君皇帝为北国所掳,生死不知,你们官家却置自己父皇生死于不顾,置家仇与不顾,竟然还要与女真人结盟,连人伦至理都不要了,此乃大不孝;勾结女真异族,引狼入室,祸害天下苍生,此乃大不义;他官家都不忠不孝不义了,您还要给他尽忠尽义?这岂不是笑话,滑天下之大稽!”
韩世忠登时沉默了起来。
朱梦说接着说道:“想当年我也是宋臣,是宋民,可是我为什么投到了大名府?是因为当年汴梁一役,我已经看出来了,大宋挡不住女真铁骑,大宋无法给天下苍生提供那一份应该它提供的庇护!女真铁骑刚刚赶到汴梁城下,道君皇帝就带着皇子妃子仓皇出逃啊,连祖宗家庙都顾不上了,遑论他之下的子民?”
韩世忠默然道:“朱大人,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韩世忠既然受了大宋的俸禄,就要替天子分忧,若是食君之禄,尚且不能为君分忧,就已经愧为人臣了,若是去国投敌,那岂不是要遭受后人唾骂,留下千古骂名?”
朱梦说笑道:“韩相公,此言差矣,大宋的俸禄从哪里来,还不是从天下的民脂民膏里来?为天下苍生分忧,就是为君分忧了!您一身才华,虽然不敢说举世无双,却也能够称得上是一时之选了,难道这其中的关节还想不明白?”
韩世忠再次沉默下来。
朱梦说看韩世忠已经有些意动了,接着说道:“韩相公,即便是你不为天下苍生考虑,那你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五万弟兄的生死,您总不能弃之不顾吧,下官说了,为了他们日后能够成为抗击金狗的一支精锐力量,我方才劝说李宝将军停止进攻,不惜犯险前来见您,这些可都是未来保卫家国的国之干城!”
“父亲!”
一旁的韩彦直急声道:“您还在想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您不是一直对朝廷勾结金狗愤恨不已吗?现在连我师父都已经投降大梁国了,您何苦还要死死的坚守这份愚忠?我们不能为了我们的愚忠,就让这五万弟兄为我们垫背啊,若是如此,我们要这忠臣的名号又有何用?我们对得起这些兄弟吗?”
“住口!”
韩世忠突然暴怒,喝道:“你懂什么!”
韩彦直梗着脖子叫道:“我不懂您说的那些大义,我只知道,不管是您,还是我师父杜壆,都是大宋国首屈一指的统帅战将,可是朝廷可曾给了你们同样的地位与权柄?现在连我师尊都已经归顺大梁国了啊,您想想,当初都多少大名府的精锐死在我师父的手上,可是大梁国依旧可以容纳他,让他统领大军,若是您归顺大梁国,地位绝对不在我师父之下!您到底还要犹豫什么?就这样的朝廷,最多也就是三五年时间,必定会被晁云给灭了,即便是晁云不灭了他,女真人也会将他给灭了!难道你还真的要为这样的朝廷殉葬不成?这是官家的大宋,是宋公明的大宋,不是我们的大宋!”
韩世忠喝道:“再敢胡言乱语,惑乱君心,现在我就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