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点头道:“不错,一位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另一位是河北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两个人都是我的亲传弟子,得了我的真传,王贵他们是指望不上了,也许鹏举倒是极有可能超过他们。

    ”

    晁云笑道:“我听闻,原本卢师兄在军中为将,屡次对辽夏作战,屡立战功,可是因为性格刚直,非但没有升迁,反而被屡屡排挤,最终不得不黯然离开西军,隐居大名府;至于林教头,我倒是见过几面,林教头性格倒是隐忍,不过却因为家中娇妻美貌,被高衙内垂涎,结果落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得不落草梁山,难道两位师兄武艺不精,还是两位师兄品行不端?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周侗脸色登时阴郁起来,这也是周侗的一桩心病,两大弟子,每一个都武艺超群,结果却一个比一个惨,卢俊义被人陷害差点死在西夏之战中;林冲更是被人陷害,家破人亡啊,这个朝廷啊,当真是昏聩到了极点!

    乐飞在一旁沉声道:“两位师兄遭遇却是令人扼腕,不过,朝中可并不是都是奸佞之人,况且自古邪不胜正,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朝廷昏聩,不正是我辈一展抱负,匡正社稷的时候吗?”

    晁云哂笑道:“迂腐之见,什么邪不胜正?若是入鹏举兄之见,哪里还有什么朝代更替,从三皇五帝开始,到现在还是大禹的子孙坐龙庭呢,哪里来的商周秦汉?不用说现在的赵宋江山了,但凡一个朝代,开国之君必定是雄才大略,可是接下来一辈不如一辈,偶尔有个像样的,高出一个中兴或者治世来,也不过二三十年的光景,就会再度沦落,最终改朝换代......”

    额......

    乐飞被晁云给差点噎死,没有想到两个人一上来就话不投机,虽然乐飞见识不凡,可是碰到晁云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却是有理说不清了。

    周侗看着晁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笑道:“好了,不要争执了,你们两个既然拜了我,就是兄弟,日后可是要常常亲近才是,只是,你们两个到底谁为长?倒是叙叙年齿来!”

    乐飞与晁云先后报了自己的年岁,却是都是崇宁二年生人,晁云仅仅比乐飞大了半个月。

    “小弟乐飞拜见兄长!”

    乐飞单膝跪倒,向着晁云行起了大礼,同为螟蛉义子,那就是兄弟,兄长当前,乐飞却是不敢忽视礼数。

    晁云连忙笑道:“贤弟快快请起,愚兄愧不敢当,日后我们兄弟还是要多多照应才是!”

    周侗笑道:“好了,看来鹏举老大的位置要让出来了,你们几个依次向后,都来见过大哥!”

    王贵等几个人纷纷上前拜见,虽然哥几个与乐飞关系更近,但是刚才晁云的一番话,却是令几个人心头亲切不已,还是大哥说的是,管他什么朝廷不朝廷?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方才是正经,现在太多老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了。

    周侗沉声道:“鹏举,晁云,你们记住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圣人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从古至今,一个个朝代更替,每个不过三五百年而已,为什么?不是什么国祚将近,更不是什么风水轮流转,而是失却了民心啊,民心向背,大势所趋,为父虽然教导你们忠义为先,但是若是不知变通,那就是愚忠愚孝了,李唐得了江山,朝堂的文臣武将,有哪个不是原来隋炀帝的臣子子民?有几个殉节的?值得殉节吗?不说李唐,后周世宗算得上雄才伟略的雄主了,可是当朝太祖皇帝陈桥兵变的时候,也没有见几个世宗的臣子跟着后周朝廷殉节。

    为何?”

    乐飞闻言,登时沉默不语。

    晁云笑道:“第一,隋炀帝太残暴了,失去了民心,相反的唐太宗轻徭薄赋,政治清明,广纳贤才,自然没有人会留恋旧主;第二,不是世宗不够优秀,而是太祖皇帝太了得了,无论怎么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是一定的,一个朝代一旦奸佞当道,也就说明,他们的国运如同秋后的蚂蚱,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