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里,周琴书和李伊人都有跟她动手的经验,并且都挨过她的巴掌,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等意识到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才略略恢复了胆量。
“你怎么能受害者有罪论呢?我又没惹你。”李伊人装起了无辜,已然忘了是谁先开始找茬的。
周琴书暗骂一声烂泥扶不上墙,不等陈盼冷笑出声就开始撒泼:“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就说你给公司造成这么大损失,现在该怎么办吧?昨天退定金的人就达到了三成,今天只会更多!”
对比出真知,陈盼以往看她,总觉得这人蠢钝不堪,现在有了李伊人从旁对比,她也算是有脑子的了。
文董事等了这么久,总算有机会插话,顺理成章道:“公司的资金大半都压在这个项目上,要是回不了本的话,就只能忍痛割爱,看看有没有肯接盘了,说不定能挽回点损失。”
如果陈盼没有阴差阳错之下发现李伊人办公室里的录音笔的话,兴许只会当他是在找茬,权当没听见也就是了,但她既然已经听过那段录音,自然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照您的意思,是觉得这样一个被搞得声名狼藉的项目还能卖上价么?”陈盼现在是董事长了,不能事事都等着江帜舟开腔,她回忆着以往时繁星开会的模样,十指交叉的托住了下巴。
倒不是说时繁星以往开会的时候习惯这么做,而是她受身高所限,实在是没法跟时繁星一样靠微抬下巴撑出气势,这才多此一举的摆了个姿势,不过从效果上来看并不算太遭。
文董事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怀疑她是要新仇旧恨一起算,圆滑道:“这个项目是你力排众议开起来的,现在遇到麻烦了,总不能抛开不管,就算项目的名声已经没了,地皮总归是值钱的。”
他是老油条了,说话办事总会留着三分余地,尤其是江帜舟在场的情况下,恨不能字斟句酌的连音标都检查,殊不知自己已经不经意间踩了雷。
陈盼长而浓密的睫毛一忽闪,心说这倒是跟录音里的内容对上了,他们当真有意拿她从于总手中买来的地皮跟秦霜做交易,看来秦霜的胃口真是不小,不仅要插手旁人的事,还要分走最大的一块蛋糕。
“是么?那您打算找谁来接收地皮呢?”陈盼故作为难的算起了经济账,“地皮买进的时候是友情价,现在再往外卖的话肯定不能按原价,还有这段时间花费的各项费用……”
她一边说一边算,感觉心都在不住的滴血,这么多钱,差点都毁在薛小雪的一刀上。
其他人心里隐约也有一笔账,但他们毕竟不是集团的当家人,还是更看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因此听她语速越来越快,心跳也跟着急促起来,是万万没想到这个项目真把住了集团命脉。
有人忍不住打断道:“行了,别算了,这哪里是止损啊,根本是……是要命啊,集团刚喘过气来没多久,就要被你这么祸祸,我看周女士真是没说错。。”
陈盼和江帜舟都对这人有印象,知道他是哪边都不站,只看手头利益的,见他都忍无可忍的站出来了,估摸着这火候是加大的差不多了,对视一眼之后,开始按照原计划逼他们做选择。.八
“我同意你的部分看法。”陈盼好脾气的说,“这个项目如果失败的话,确实能要了集团的命,但如果它运营的好的话,也能让公司起死回生,就看你们怎么选了。”
江帜舟将在录音里出现过的董事看了一圈,见他们心事各异,但确实也有动摇了的,按捺住雷厉风行的勒令他们照陈盼说的去做的冲动,淡声提醒:“各位别忘了,一旦公司破产,之后的事就谁说也不算了。”
他是在话里有话的提点他们,任何人答应他们的条件都不能作数,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跟他们鱼死网破。
韩董事兢兢业业的装了这么久空气,眼见公司有破产的风险,不由得有些急了。
他工作这么久,为的就是风风光光的过下半辈子,这要是人到中年破了产,以后还怎么享受?清了清嗓子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相互指责也没用,不如就听听陈董事长的意思,看能不能挽救?”
韩董事摆明了是在示好,陈盼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又对此人的人品持怀疑态度,模棱两可的附和了一句:“还是听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