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也算是半个颜控,但工作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渐渐颠覆了她的三观。
“一切顺利,就是期间闹出了一点小插曲,客户的女儿临盆了,我只好充当司机把人送去了医院,又留下陪了产妇好一会儿。”她故意用最风轻云淡的语气描述道,“也不知道孩子父亲死哪儿去了。”
江承平很配合的接话道:“自己的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都不现身,这样的男人要来也没什么用,死了就死了吧。”
他的声音平和低缓,走廊里的声控灯灭掉之后就没有再亮起的意思。
陈盼望着忽然变黑的走廊,莫名有些胆寒,下意识的往敞着的门边走了一步,江承平很配合的给她让出地方,又问:“陈小姐,你要进来坐一会儿么?”
“咳咳。”陈盼清了清嗓子,等声控灯亮起,立刻婉拒,“不用了,我就是来送个夜宵,对了,你的手还好吧?那天看起来伤得挺厉害的。”
她纯粹是没话找话,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江承平,心想如果他真是于小姐的孩子的生父的话,这表现的也太天衣无缝了,竟然连咒自己去死的话也说的出来。
江承平面不改色的举起自己贴着创可贴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连纱布都不用裹,多亏了徐阿姨的帮忙,否则我一个人的话,还真没办法单手消毒,下次见面麻烦帮我谢谢她。”
他估摸着陈盼要开始没话找话了,主动给递了个话题:“你忽然跑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送面这么简单吧,是不是又要问公证处的事?请你们放心,我已经都联系好了。”
陈盼听他把话说的模棱两可,疑惑道:“你能不能把话说的明白点?你这个联系好了,是指哪方面的?公证处恐怕不会帮着你弄虚作假,难不成你是要让他们把结果压下去,不对外说?”
这倒也不是不行,左右江城海的遗嘱涉及江家人的隐私,如果江承平不许他们公开的话,其他人也没办法。
然而江承平却是抛出了一道惊雷:“结果跟我之前悄悄打探的一样,遗嘱是真的,至少最后签名的笔迹是真的,不过有一点很有意思,他们在鉴定完字条后,发现那份遗嘱上也有同样的萤光反应。”
一直以来,陈盼都想不明白秦霜是靠的什么手段伪造的江城海的遗嘱,直到听了江承平的话,这才醍醐灌顶道:“我明白了,签名的地方很可能还写过别的字,但却被抹去了。”
江承平点头:“这只是猜测,毕竟江董生前签过无数个名,秦女士看多了,所以模仿得像,也是有可能的。”
这话他自己听了都不信,之所以说出来,完全是因为不想表现的太过笃定罢了,万一这个猜测有误,他是决计不肯担责任的。
陈盼对此一无所知,已然高兴的随口跟他说了句晚安,扭头就跑回自己家去了。
江帜舟在家如坐针毡的等了那么久,知道事情有进展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满心想着江帜舟,压根没注意到江承平在她转身后,流露出的一瞬间的落寞。
同样是面对姓江的,她这个远近亲疏表现得未免太明显了。江承平苦笑着关上了门。
屋内,他摆满办公文件的桌面上除了除了提神用的黑咖啡和速食包装袋外,再找不到其它能入口的东西,这个餐盒往桌上一摆,倒是凭空给家里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江承平忙了这么久,确实也有些饿了,这时便拿出之前点外卖时没用完的一次性筷子,想趁着面还热着,多少填一下肚子,结果刚吃了也就一口,他的表情就很是复杂的发生了变化。
向来处变不惊的一张脸上缓缓出现裂痕,他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餐盒看了又看,然后摆出一副英勇就义一般的表情,又尝了一筷子面。
其实这面也就是普通的泡面,属于再怎么不用心,也不至于做的太难吃的类型,但眼前的这碗面显然颠覆了江承平对于泡面的认真,他觉得如果有泡面公司推出类似口味的话,一定会当天就倒闭。
“咳咳!”江承平端起早些时候泡好的黑咖啡,也顾不上咖啡已然凉透,直接就一鼓作气的灌了下去。他现在总算是信了,这面就是江帜舟做的,而且是专门做来报复他的。
与此同时,陈盼已经兴高采烈的跟江帜舟说完了自己的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