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平最近的日子过得很逍遥,他凭一己之力点起了江氏内部的火苗,现在又顺便被于小姐彻底拉进了黑名单,接下来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能得到旁人梦寐以求的好处。
他先前在餐桌上的那番“表白”成功扰乱了于小姐的心绪,但她回家思忖过后,做出的决定并不是招他当于家的女婿,而是直接把他当成麻烦给拉黑了。
于总得知此事后也不敢管,只对女儿说:“好好好,你只要能高兴,这事这么办就行,但你可千万别再理会他了,我是过来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心术不正,还不如冲着钱来的靠谱呢!”
如果只是冲着钱来的人,那对付起来倒也没有多难,至少谋财不害命,反倒是不要钱的人更可怕。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是不会理他的。”于小姐说得斩钉截铁。
她并不知道他私底下的打算,只是她骄傲惯了,绝不打算吃回头草,尤其这回头草还跟她的情伤有关。
父女俩同仇敌忾,都不打算接茬,倒是于家的亲戚坐不住了,开始轮番的询问情况。
于小姐自小就是家族众人的掌上明珠,她的婚事会引起他们的关注也不奇怪,只是有几个人的问题怎么听怎么奇怪。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之前都以为孩子的父亲是冯家那个不成器的,这才不好多说什么,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既然是江家的孩子,去父留子就不合适了。”
对方说的语重心长,又是货真价实的自家人,于总不便回答的太强硬,只表示:“再说吧,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我也不好太过干涉,再说了,难道我们的家底还养不起一个小孩子么?”
“这不是能不能养得起的问题,是对孩子有没有影响的问题,她现在还小是没什么,等长大了问你们为什么没爸爸的话,这事该怎么说?倒不如现在去联络一下孩子的奶奶。”
于总一阵无语,是真得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他夫人走得早,是孤身一人把女儿带大的,因此很是清楚这带孩子的辛苦,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让我来说。”于小姐刚刚去房间里看过女儿,见父亲被人问住,直接拿过电话说,“姑姑,我的孩子有没有爸爸是我自己的事,倒是您没事关心一下自己吧,别让姑父把私生子领进门!”
她姑姑被气了个不轻,刚想挂电话就发现她抢先一步把电话挂了,险些当场心肌梗塞,倒仰过去。
于总拿女儿没法子,只能语重心长的权:“你姑姑也是好心,我听说孩子奶奶已经收到消息了,愿意跟我们见面,这倒是比你接受那个什么平强不少。”
“秦霜就不是个好人。”于小姐没好气的表示,“您跟陈盼来往那么密切,不会连这些事都不知道吧?”
于总听她提陈盼,不由的开始长吁短叹:“冯云阳要是有她妹妹一半,我也就不发愁了,这陈盼怎么就不是个男儿身呢?”
这边正感叹着呢,陈盼在江帜舟办公室里疯狂的打起了喷嚏。
江帜舟当即把纸巾盒往前一推:“要不休息一下再谈?”
“不行。”陈盼接受了他的纸巾,但却没接受他的建议,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吵架不能输在气势上。
江帜舟于是主动帮她找了个台阶:“大概是因为有人在念叨你吧。”
“那你怎么不打喷嚏?”陈盼顺口接了一句。
江帜舟接话的速度也不慢:“大概是因为骂我的人太多,所以反应不过来吧。”
他对自己的认知如此准确,倒是让陈盼不知道怎么接了,她的语气和态度都缓和了不少,叹气道:“原来你还知道啊,我找你没有别的打算,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得打算把公司变成一言堂。”
“管理公司跟做菜没什么区别,我只是把不需要的食材清除出去罢了。”江帜舟语气委婉,态度倒是很坚决,一副不打算动摇的模样。
陈盼有些不习惯他的无情:“你抬起眼来说话。”
江帜舟没说话,但却依言抬起了眼睫,他明明是在仰视陈盼,身上却多了层让人捉摸不透的隔膜,倒像是陈盼在主动靠近他却不得其法似的。
“难道你打算留着他们养老么?这些蛀虫迟早会把公司给吃空。”他一开口就是让陈盼无法反驳的道理,“我知道,而且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就不能慢慢来么?现在的行动太激进了。”
陈盼说这话时没什么底气,她想起了文董事,当初她杀鸡儆猴的时候也没有提前跟他商量过,只是所幸跟他达成了共识。
江帜舟是有道理的:“冯云阳是比文董事更顽固的旧疾,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五⑧○
他要的就是敲山震虎,直接让有别的想法的人全都回家养老,这一目的就决定了他的手段不会太温和。
陈盼不是贸然来形式问题的,单是冯云阳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无法让她深信不疑,她是在综合了公司里其他人的说法后这才找过来的,不解道:“那韩董事呢?他没做错过什么吧。”
“你看看这个,履历造假在任何公司都是值得被提防的。”江帜舟默默递过去一份资料。
陈盼默默的看法,握着纸张边缘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直到把纸给捏皱了也还浑然不觉:“他这是图什么呢?”
她下意识的想起了商业间谍的说法,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至于。
韩董事在日盛集团也算是有资历的老人了,他从一介项目总理做起,最终搭上顺风车,凭着可观的股份进入了董事会,如果真想搞事情的话有的是机会,犯不着落得被扫地出门的结果。
“他最早是江城海的人。”江帜舟说起了当着韩董事的面都不曾直接戳穿的事,“后来因为校友的关系遇到了江承平,这样的危险人物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留在公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