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多少能明白他的意思,为了能速战速决,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他为了能演得像点,还特意绕路去了不远处的超市,最后拎上了一提精致的果篮。
管家年纪本就不小,又熬了这许多日,精气神早就跟不上了,被他一问,倒也没多想,只指了指楼上。
李秘书开始装傻:“大爷,您这说的不明白啊,具体是楼上哪间啊。”
管家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脑子比自己还不好使,没好气的一指位于楼梯口方向的构造图:“那上边都标着呢,你要是搞不清楚的话就拦个医护人员问问,我也不住在这里,不知道。”
“大爷,我要是能看懂就不问您了。”李秘书开始唉声叹气,“说真的,我也真是苦得很,就是跟家里的老头吵了一架,结果他就气病了,这次来看他还得挨骂,我真是命苦。”
他特意做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看得管家一头雾水,心想你挨骂关我什么事,奈何他这愁苦实在是很真,管家不由的也起了恻隐之心,安慰道:“父子没有隔夜的仇,你上去看他,他也不能把你赶出来。”
“我也想啊,可谁让这误会大了呢。”李秘书跟自家父亲从来没吵过架,只能拿江帜舟的事往上套,“您是不知道,我们就差老死不相往来了。”.㈤八一㈥0
管家听了这话,忍不住也移情到自家老板身上去了,不由自主的就跟他聊了起来。
陈盼见机会来了,当即给江帜舟使了个手势,两人都用上了毕生最快的速度去跑,她的体力略有些跟不上,但有江帜舟不离不弃的拽着,倒也没拖后腿,一鼓作气的就跑进了预先看好的空病房里。
窗户一打开,窗帘就被吹了出去,在夜幕中也算是个恰到好处的掩饰。楼层不高,还有院子里的小叶榕树挡着,只要江帜舟和陈盼不弄出太大的动静,这事几乎没可能被巡逻的人发现。
陈盼一边望风一边心有余悸道:“我记得上次追我们的保安跑得可快了,这次外面没有记者围追堵截,他们的压力应该没这么大了吧?”
他们俩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宜被人发现,抛开跟江家的渊源不论,单说江帜舟的病为何好的这么快就是没法解释的。
江帜舟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安慰道:“我的身手有多敏捷,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们追过来,我直接往病房走廊里一窜就是,到时候不管上楼还是下楼,他们肯定都是追不上我的。”
“你也太自信了吧。”陈盼差点被他给逗笑,心想都到这么关键的时候了,他怎么还想着闹,待会儿别出乱子才好。
江帜舟见她破涕为笑了,心底的忐忑也勉强压了下去,他将外套紧扎在腰间,踩上窗台边缘翻了出去,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右侧那间属于江城海的病房挪,这段距离不长,却容不得失误。
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没爬树,一闪身就能翻进江城海的病房,只见设施完善的特护病房里冷冰冰的,除了医疗器材的滴滴声外几乎没有别的动静。
一旁的桌子上倒是整整齐齐的码着几份文件,看起来也像是没被处理过的样子。
病房里没开灯,江帜舟也没有开灯的打算,他背对着月光来到床前,看到了半睁着眼睛的江城海,氧气罩上时不时的升起雾气,证明这个形容枯槁的病人其实还活着,却也只是活着而已。
情况跟时繁星告诉陈盼的差不多,江城海这边确实是每况愈下了,否则秦霜安排来盯梢的人也不会冒着挨骂的风险给她打电话,虽然最后也还是被骂回去了。
江城海变得浑浊的眼珠子缓缓转一圈,直到落在江帜舟身上才显出一点光芒,他像是有话想说,声音却被氧气罩给隔绝在外,想要抬起手将其摘掉更是没力气可言,唯有艰难的挣扎着。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事吗?”江帜舟面对的如果是个陌生老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帮助对方,可他此时面对的是害了他和母亲的江帜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江城海许是看出了他眼中明晰的恨意,下意识的闭眼躲避了一瞬,可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再度睁开眼睛,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