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万恶的资本家么?陈盼嘴角微抽,丝毫没意识到她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而江帜舟在一旁听得恨铁不成功,只差挽起袖子帮他打电话。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末了陈盼跟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又把目光给收回去了。
她看得清清楚楚,江帜舟目光中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这时候让他跟于总通话,说不定刻薄指数会直线上升好几个点,到时候业务部的主管得重新写报告不说,她怕是也要卷铺盖走人了。
虽说陈盼最近没事就抱怨一下加班工作有多辛苦,但她内心深处还是痛并快乐着的,毕竟当集团老大的瘾可不是一般人能碰上的,她活了二十多年,也挺想刺激一把的。
于是,陈盼又搬出了新理由:“是这样的,于总,我觉得一周时间还是太仓促了,好歹也得挑个黄道吉日,不然到时候来参加宾客的婚礼可能会议论我们两家不懂规矩,这影响多不好啊。”
这些在上一辈人之间流传已久的迷信规矩至今仍然被上流社会的大部分人奉为圭臬,没办法,谁让做生意的人是最需要运气的呢。
然而,陈盼忽略了于总的认真程度,他果断表示:“没关系,我已经请大师来算过了,下周有个黄道吉日,你记得好好准备一下。”
这下子,陈盼准备好的法子全都派不上用场了,她开始支支吾吾的拖延时间:“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于总打断了她的花招,换了一副桑沧桑的语气道,“冯先生,我知道这件事有点强人所难,但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希望有一个完美的婚礼,我必须帮她做到。”
陈盼脑海中跟流星似的划过一句“惯子如杀子”,在她发誓如果自己以后有了孩子,绝对不能这么娇惯之余,委婉的回答道:“准备充足才能有个完美的婚礼吧。”
一旁围观的江帜舟终于略显赞许的点了下头,那意思是她总算是学会什么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
殊不知,姜还是老得辣,于总既然敢打这通电话,就说明他是有完全的准备,既然硬得不行那就来软的,他开始卖惨:“唉,冯先生,我也知道这样是有点让人为难,但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适时哽咽了一下,让陈盼不由自主的就想象出了一张老泪纵横的面容,偏偏她这个心软得很,根本看不得老年人伤心难过。
一瞬间,她心中的天平动摇了,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一旁的江帜舟在听到于总换了称呼时就感到大事不妙,但他是个局外人的身份,根本插不进去话,只能指望陈盼记得先前他教给她的那句——心软有事是会害死人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会事与愿违。
于总料定“冯云阳”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年轻人,开始大打同情牌:“我女儿怀孕的事你也知道,但你大概不清楚她的月份,这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要显怀了,到时候穿婚纱不好看,她可是要闹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于小姐在陈盼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基本上固定了,虽然性子骄纵跋扈了些,可归根结底也不是什么坏人,只要顺着她来,不仅能潇潇洒洒,还有蛋糕吃。
更何况,她还是个绝佳的听众,比江帜舟这样只会泼冷水的人可强多了。
陈盼听着于总絮絮叨叨的碎碎念,心中的天平彻底倒过去了,她脑子一热就答道:“那好吧,反正就是个婚礼而已,我到时候出个人,剩下的就麻烦您了。”
说完这句,她立刻又找了个理由结束通话:“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就先挂了。”
“你先忙,年轻人事情重要。”于总生怕“冯云阳”琢磨过味儿来后悔,忙不迭的就挂了电话。
陈盼听着耳边的嘟嘟声,对上了江帜舟阴沉的脸色,主动询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冤大头?”
“难道你不是么?”江帜舟言简意赅的表达了内心的不满。.八
这一次,陈盼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场给吓住,而是振振有词道:“当然不是了,我这叫想开了,反正迟早都是要跟于小姐办婚礼的,既然如此早晚有什么区别?”
江帜舟简直要被气笑了,没好气道:“是啊,早死晚死都是死。”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么?”陈盼差点把“来都来了”这句万能用语给说出来,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拜托,于小姐就是个挺单纯可爱的小女孩,虽然任性了一点,但多个朋友也没什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