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理由给的合情合理,想来任何一位想要崭露头角的设计师都不会想错过这个机会,但薛小雪再次迟疑了。
陈盼和江帜舟去晚宴现场晃了一圈就回来了,这时正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热闹,她对薛小雪的斤两再了解不过,低声对身边人说:“你信不信,她的心态马上就要崩了,这才是好戏。”
她不是什么圣人,有机会看到曾经霸凌过自己的同学出丑,自然是会有大仇得报之感,事实上,只要她不上去踩两脚,就已经是道德底线高于大部分人了。
江帜舟心疼陈盼过去的遭遇,一直懊悔自己没能参与进去,对这样无伤大雅的小事自然也是由着她,只时不时的回首去观察一下江承平,确认这人真的是在晚宴现场大快朵颐后才放心。
下一秒,记者的手机里便传来薛小雪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给了设计图完稿还要过程图,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告诉你,单凭你们杂志还没这个资格。”
话音落下,她不等记者开口解释就挂断了电话,浑然不顾对方就职的杂志其实是业内公认的一线大刊,这几年更是有望冲击排在最前面的五个位置。
薛小雪挂断电话后就跟没事人似的回到了卡座里,她的狐朋狗友们还要靠她买单,立刻围上来嘘寒问暖,很快冲散了她心底的不悦。
另一边,记者们两眼放光,纷纷觉得这是送上门来的大新闻,恨不能立刻大书特书。
江帜舟见陈盼推测如此之准,抱臂道:“依我看,这个薛小雪未必是秦霜最直接的合作对象,她实在是太……没脑子了。”
他不想在陈盼面前表现得太刻薄,故而临时改口,用上了相对温和委婉的说法。
不料陈盼却是义愤填膺的大手一挥道:“不用替她找理由,她纯粹就是蠢,我上学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连学校的清考都通不过,没想到时过境迁,竟然发现她比那时候更美脑子了。”
此话一出,江帜舟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抬手握拳挡住嘴,这才没在她面前笑得太出格,看起来颇有些笑不漏齿的意思。
陈盼不由的生出了调戏他的心思,手刚抬起来就注意到江承平朝这边走来,立刻又严肃起来,看得江帜舟心情怨念非常,恨不能即刻把江承平这个碍事的玩意儿给踹出去,免得他碍事。
江承平自知来的不是时候,倒也在开口之前先没什么诚意的道了个歉:“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打扰你们,只不过实在有非说不可的事。”
“那就快说。”江帜舟皮笑肉不笑的催促,跟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陈盼比他客气点,不过态度也委实是不怎么样,他只好速战速决道:“我好像有点明白同事今天让我替他来的意思了,这场面确实热闹,比买票看戏都值,还有就是这顿饭,味道不错。”
江承平语速挺快,就是信息量浅薄得跟没有差不多,陈盼毫不客气的吐槽:“就这?那你看的戏还真是少,要走了么?不送。”
她惜字如金的把逐客令下完了。
江承平原本准备的话全都打了水漂,这时只能顶着江帜舟的眼刀干巴巴的笑,然后在笑完之后跟木偶似的走人。
江帜舟望着他的背影,摸出手机看了眼讯息,在看到一个对号之后默默熄了屏。
陈盼注意到这点小动作,问出了内心的疑惑:“你刚刚就不担心他会打电话给旁人通风报信么?他只要给那个未必存在的同事打个电话,薛小雪说不定就有所防备了。”
“他做不到。”江帜舟变戏法似的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几枚贴纸一样的小东西介绍道,“这是我委托李秘书从私家侦探那里买来的,据说是他亲自改装的信号干扰器,虽然作用范围小,但效果很好。”
他说着,往陈盼的手机上贴了一枚,等她再看自己的手机时,果然就收不到任何信号了,就跟被屏蔽在了信号外似的,她撕下来又试了试,见信号恢复的极快,惊喜道:“厉害了,能不能给我几个?”
“都给你。”江帜舟大方得很,直接摸出提前准备好的干扰器,一股脑的都给了她,“等下次那侦探再有了稀奇古怪的发明,我再找他买来试试也就是了,这东西不仅好用而且够轻,很难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