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繁星没说话,可是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脏的位置好像被醋泡着一样,酸的难受。
“你的手到底怎么样了?”
封云霆平静道,“没事,陆爵小题大做,过一阵子就好了。”
“你去医院看过了吗?”
“……”
“没去过对不对?你右手和脖子上的伤还没好,你怕被王有财知道。”
“……”
“你等着。”
时繁星熟门熟路的把医药箱翻了出来,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找到他的时候,他仍旧站在她的窗下,只是刚才在楼上没看到,还有一辆黑色的奥古斯塔停在不远处。
时繁星满脸不赞同:“你两只手都受伤了,还敢开摩托车来?”
封云霆笑了笑:“我没开车过去,只有摩托车停在那边。而且……我都说了没事,嘶——”.八
时繁星就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左臂,就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皱眉:“不行,必须得去医院。”
“不用,上次手伤你给我包扎的挺好的,医药箱里还有棉纱吗?要是方便的话……麻烦你帮我随便包扎一下吧。”话音还没落,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弄。”
“封云霆。”她板下了脸:“我说,去医院。”
封云霆还是摇头:“现在真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已经在寿宴上当众宣布了我就是你的妻子,还当众抱了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王有财一定也知道。他如果想要用我威胁你,那一样可以对我下手。你有没有伤根本就无关紧要了。”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之前不就是怕王有财知道了会对我不利吗?”
“封云霆不能有伤。”他沉声道:“真的不能。”
“怕股票震动?”
“……反正不行。”封云霆欲言又止:“小星星,很快你就会知道原因了。”
“我不想知道!”时繁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突如其来一阵火气,强硬道:“今天你必须去医院,你真的想当杨过啊?”
说着,她直接把手中的医药箱放在一边,径直走向了那辆黑色的奥古斯塔。
“走,我送你去。”
封云霆看着她抬腿跨坐在了摩托车上,咳嗽声更大了:“小星星你……你会开?”
“不会,所以你得教我。”
封云霆仍旧有些迟疑,时繁星皱眉催促:“快点呀。”
“……”
“封云霆你还是个男人吗?能不能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替我挡刀的时候动作不是挺快的嘛,怎么这会儿就扭扭捏捏的?!”
封云霆被骂了一通,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这样才对。”
“对什么?”
“以前的时家小公主,就是这样的。高高在上,骄傲又伶俐,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最后生气了还得我回来低声下气地哄你。”
时繁星舔了舔唇,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提以前做什么,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是啊,过去太久了,我只是觉得有点怀念。”
“你快点别废话,这会儿路上人还少点,我开出去还安全点。”
封云霆拗不过她,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跨坐在她身后:“……右手的把手就是油门,扭动的力度可以控制油门大小,左脚下是档位。”
时繁星学得很快,封云霆稍微指点了一下,她就大致明白了驾驶方法。
“你抱紧我啊。”她发动了车子,准备出发。
“我……可以抱你吗?”
“让你抱你就抱,万一摔下去了我可不管。”
他轻笑:“……好。”
受伤的左臂使不上力,只能用右臂紧紧搂着她的腰。
感受到腰间缠上了一条健硕有力的臂膀,动作却十分轻柔,像是怕弄疼了她。
时繁星亲自动手拉着他的手臂在自己的腰间紧了紧:“走了啊。”
她没学过开摩托车。
要说坐,也只坐过那么几次。
不过开的还算是不错,速度不算太快,好在稳当。
到达医院的时候还很早,医院大厅里没有什么人,她忙前忙后的挂号缴费找医生,像是一个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
“走,医生让你直接去换药室。”
封云霆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她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轻轻扶着他的右手跟他一起往换药室走去。
进了门,医生点了点面前的凳子:“坐下吧,我先看看你的伤。”
可是当那一团纱布被打开的时候,连医生这种见惯了血腥场面的都吃了一惊,抬头问他:“要帮你们报警吗?”
封云霆摇头:“不用,麻烦您给包扎一下就行。”
“胡闹!”医生吹胡子瞪眼睛的:“这么重的伤,一看就是下了死手的,骨头都碎成渣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这伤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万一破伤风了怎么办?那可是要死人的!赶紧,衣服脱掉,得赶紧消毒清创然后打石膏!”
封云霆愣了一下。
“愣着干嘛?”医生起身去准备医疗用品,回头看到他还有一动不动,顿时急了:“赶紧脱衣服呀!你这衣服上全都是血!别以为穿个黑色我就看不出来,整个一个袖管子都被血染透了。”
“医生,我没办法脱,袖子撸起来可以吗?”
“那就让你太太帮你脱!赶紧的!”
“她不是……”
话还没说完,时繁星直接上手开始解他西装的纽扣。
解开了才发现,他里面连衬衫都没穿,就这么光着。
衬衫到底是太贴身了,他一个人穿不了,只有外套松松垮垮的,一只手勉强可以蹭上去。
医生准备了一下工具走了回来,默默吐槽了一句:“一个大男人,还没有你太太干脆。来,我现在要给你做一下复位和固定,会很疼的,你要是忍不住的话……那也没办法,只能忍。”
封云霆点了点头:“……好。”
创口太大,整个肘弯都被血液浸润透了,还有不少已经结痂,都需要揭下来用酒精洗掉做彻底的清创。”
医生直接倒了一瓶酒精上去,用棉球重复擦洗着。
可是他的手臂里的骨头本身就已经被砸成了碎片,医生每次一用力擦洗那些血痂,他全身的肌肉就瞬间绷紧,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一路流到下巴,整个人都在颤抖。
“能忍吗?”
“……能……能的。唔……”
冰凉柔软的唇,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