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虽然受了伤流了血,连带着脑袋也有点昏昏沉沉的不清醒,但听力倒是半点影响也没有,听清楚年轻人的喊话后,下意识的挡在了时繁星身前。
她一直记得时繁星做过肺部手术的事,就算是对方已经恢复,自己才是那个带伤的人,也还是下意识以保护者自居。
时繁星花容失色的站起身来,她身子一直没好全,每每行动都难免会比旁人略慢了一步,抓住陈盼的披肩道:“你等一下,里面有危险,要回去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孩子们还在那边呢!”
“声音不是从那边传来的,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最开始的脆响是从洗手间传来的。”陈盼一句话就让时繁星安了心,她的听力是毋庸置疑的好,而且绝不会在这么紧急的时候乱说。
时繁星刚才是关心则乱,这时意识到孩子们没有危险,松了口气道:“我看你跑那么快,心也乱了,既然是洗手间那边闹出来的,应该就是有人起了摩擦,现在保安八成已经都赶过去了。”
如果酒店连这样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也就配不上现有的星级了,而商会的眼光显然不会差劲到这个地步。
时繁星和陈盼再次相携着回到了宴会厅里,只见原先散布于各处的众人已经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同一个地方,只是碍于面子和形象,不便直接奔过去看热闹。.八
这其中,有三个小家伙表现的很积极,正是小阳带着两个妹妹在一起围观。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他们年纪还小,不用拼了命的约束自己,就算是偶有失礼,看在旁人眼里也可以解释成孩童的天真烂漫,只是一旁的大人就有点尴尬了。江帜舟不想看这热闹,但他不能走。
陈盼远远的看着这一大三小,一颗本就没悬起来的心瞬间安回了肚子里,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戳了时繁星一下:“繁星姐,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他们都好端端的呢。”
“但愿吧……”时繁星心里掠过一阵不祥的预感,是觉得事情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寻常争执的话,保安应该早就上前来把闹事的当事人带走了才对,可现在洗手间附近却围着这么多人,动手的人和被打的人摆明了都还在。
陈盼没想这么多,只不住的在心中腹诽,她这体质莫不是有点不对劲,怎么今天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遇到疑似血光之灾的事儿?
江帜舟平日里对陈盼的动向最为敏锐,这时却要一心二用的一边照顾三个孩子,一边隐藏身形,免得被包围圈里的江承平发现,是故直到她贴到身后了,也还是没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边。
陈盼心下一奇,仰起脸往中间看去,然后她瞬间僵在原处,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免得被争执不下的双方给看见。
在洗手间门外动手的双方都是她的熟人,挨打的是江承平,至于打人的则是于总。
于总一直在临市发展,今年才把版图扩到这边来,虽然人生地不熟,但为了拓展一下人脉,还是亲自来了,他已经从陈盼那里隐约知道了江承平在这边工作的事,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
起初,两人只是擦肩而过,于总的火虽然冒上来了,倒也在还能忍的范围里,他不住的在心中自我催眠,看不见他,看不见他,然而江承平的反应还是让他感到忍无可忍。
如果江承平目光躲闪,或者索性夺门而逃的话,于总感觉他都能忍,这说明江承平至少还知道自己干过多么禽兽不如的事,然而江承平却跟没事人似的从旁走过,甚至离开时侧了下身。
于总的火气瞬间就压不住了,勉强压着音量问:“你还记得我么?我上周刚当了外公,真是恭喜你啊。”
这句话被他说的阴阳怪气,若是换个人来都不一定能听得懂。
江承平神情淡然的点了下头:“于总,请您不要误会,我跟于小姐也算是好聚好散,她的孩子跟我没什么关系。”
如果放在以往,他绝不至于说出没情商的话,偏偏不久前刚被陈盼和时繁星兜着圈子套过话,现在别说是认真思考了,不发懵就不错了,这才会一时失智,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等他想解释的时候,拳头已经砸在了鼻子上。
于总的火气如同火山爆发,直接被江承平这甩锅一般的无耻行径给激发了出来,他人到中年,论力气是绝对比不过正当壮年的小伙子的,但却架不住有怒意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