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当即松了半口气,追问道:“那他怎么不接电话啊?真是吓死我了。”
“啊?你什么时候给他打的电话?我压根就没听见铃声响。”陈盼总算系好了安全带,在摸出车钥匙之前,先戳了江帜舟一手肘以做提醒。
江帜舟坐在副驾驶上,脸色看起来相当的苍白,显得他本就乌浓的眉眼越发黑亮,在英俊之外更添了一分近乎忧郁的脆弱气质,这让陈盼在戳他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他给戳碎了。
李秘书得知江帜舟在陈盼旁边,仗着自己在车里,开始扯嗓子喊话:“总经理,你快看看手机!”
江帜舟的精神状态已经平复了许多,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失态时的模样,真是恨不能穿越回去掐死自己,他听着李秘书的声音,跟个机器人似的摸出手机,见屏幕上满满都是未读消息,也只扬了下眉。
陈盼余光瞥见他手机上的消息,不由的牙酸了一下,心说他这下子可真是有的看了,倒是不用怕回家路上无聊了。
“有话直说,陈总又不是外人,你不必藏着掖着。”江帜舟忽然凑近到她手边说了一句。
李秘书以为他是想在陈盼面前立坦荡人设,迅速在脑海里将江承平的事过了一遍,确认过没有说不出口的话后,这才把发生了的事如实招来。.八
陈盼的反应比江帜舟大不少:“他竟然真是去探望住在疗养院的母亲的么?”
她跟徐馨感情好,对母亲这个词的滤镜不是一般的深,一听说江承平真是去疗养院探望得了阿兹海默的母亲的,原本坚定的信念立刻就发生了动摇,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于偏见错怪他了。
一个真心呵护母亲的人就算是有心计,应该也不至于会坏到哪里去,陈盼不由自主的戴上了滤镜。
这下子,江帜舟再顾不上尴尬了,他家都快被偷了,就算是尴尬,也好过眼睁睁的看着陈盼同情自己的情敌,清了清嗓子问:“他的资产是怎么回事?”
李秘书发回来的讯息里最有价值的就是这条,他是在故意当着陈盼的面提示重点。
陈盼倒是没想这么多,扶着方向盘思忖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他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样子,之前还说自己是靠亲戚资助才上的学,结果现在却名下却冒出这么多财产来,怕不是帮人洗钱了吧?”
她向来不喜欢以恶意去忖度旁人,肯猜江承平违法犯罪就已经是对他本人毫无绮思的证明了。
“我觉得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好处就冒险,他现在毕竟是江氏法务部的主管,如果肯脚踏实地的话,想跨越阶层是很容易的,更何况还有更便利的捷径。”江帜舟冷静分析到。
根据李秘书查到的内容来看,江承平即便是不工作,也可以靠在隔壁市的财产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也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跑来江氏做低伏小。
陈盼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没停止过思考这个问题,但却一直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江帜舟不喜欢看到她为旁人操心的模样,哪怕是为了帮他解决问题也不成,他故意在她扶自己下车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等她神情紧张的来问,这才说:“我没事,只是看你一直魂不守舍的。”
他的腿还在恢复期,必须得多加小心才能不留下后遗症,陈盼为此可谓是把他当成了濒危动物来呵护。
“我要是真魂不守舍,你现在就该考虑截肢了。”陈盼不好意思表现的太照顾他,故意开了句玩笑,说完还不忘往他腿上轻拍一下,“我就是在想他为什么藏着掖着,难不成是在藏富?”
江帜舟不置可否:“虽然不至于是洗钱那么严重,但我猜他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江家的那些亲戚们应该还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家吧?”
“这是肯定的吧,我记得江家有对特别势利的父子,之前还对他大呼小叫来着,要是他们知道他的身家,捧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陈盼渐渐看清了人情世故,并且别有一番心得,但说着说着声音便消失了。
从她假扮冯云阳开始,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就在她面前徐徐展开,她现在按理说应该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一切了。
江帜舟担心的看了过去:“你真的没事么?”
陈盼连忙摇头:“我当然没事,我就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你还记得于小姐么?”
江帜舟表情复杂得像是打翻了颜料盘:“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