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薛小雪都是秦霜看中的一枚棋子,价值跟死得不明不白的私家侦探没有任何区别,要说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后者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会把事情办好的。”程律师得到指示,如释重负的就要转身离开。
他现在是宁可去郊区的康复中心,也不愿意来秦霜这栋舒适豪华的别墅了,郊区好歹有医生护士在,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喊救命,但这别墅里都是她的人,他要是真消失了,半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秦霜自始至终没回头看过他,这时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安抚道:“你放心,我做事向来有分寸,有些人没个定性,干的也是走钢丝的营生,没了就没了,但你可不一样。”
私家侦探没家人没朋友,顶多就是跟雇主有些来往,而肯做这一行的人往往有不便启齿的过去,即便是当成绑架案的替罪羊被杀,也不会露出马脚,负责绑架案的警员现在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在核实这具无名尸的身份。
“我明白了。”程律师听着秦霜的话,理智上不敢信,情感上却是希望从中得到些许安慰,他自认工作体面,算是有社会地位的中产阶级,即便真被杀,也不会死得悄无声息。
他就此又放了心,并不知道秦霜曾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目光冷冽如刀。
陈盼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完了薛小雪的访谈,她感觉这些指控实在是莫名其妙,没一条立得住的,二话不说就要拿起新买的手机给薛小雪打电话,结果却是时繁星的视频电话先打了过来。
繁星姐自然是比薛小雪重要的多,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手已经先行按下接听键,下一秒时繁星柔美温和的面庞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大家都说前置摄像头是毁容利器,但这个结论显然不适用于时繁星,她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被镜头拉长了脸,看起来也仍旧温婉动人,是让陈盼不由自主想要吐露出心里话的知心姐姐。
“繁星姐,我真是快被他们气死了。”陈盼往枕头上一趴,自暴自弃道,“你要是不打电话过来,我就该找薛小雪拼命了,让她在外面胡说八道。”
时繁星正坐在婴儿房里的沙发上,身边就是刚睡醒没多久,正在婴儿床上饶有兴致的盯着头顶玩具看的龙凤胎,兄妹俩时不时的“噢”一声,是已经到了会模仿大人的声音学说话的年纪。
“我就是料到你会冲动行事,所以才会给你打电话的。”时繁星看护孩子们的同时,也不忘顾着陈盼,柔声道,“你刚刚说的是他们,我看怕不是江帜舟又有事瞒着你吧?”
江帜舟除了嘴皮子不饶人之外,几乎找不出任何缺点,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也不为过,陈盼跟他闹矛盾,基本上都是因为他自以为对她好,所以非要把本可以开诚布公说清楚的事瞒着她。
“是。”陈盼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过脸去看向镜头里的时繁星,“繁星姐,如果封总悄悄对他认为会威胁到你的人不利,你会怎么想?”
“当然是直接告诉他,我自己有能力解决问题。”时繁星想都不想的就做出了回答。
曾几何时,她和封云霆差点就闹到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起因正是因为不够坦诚,如果他们能够早些看清楚彼此的心,兴许就不会白白浪费那么多年的时光了。
时繁星心态平和的讲述道:“盼盼,你在希望他坦诚之前,有没有自己先做到不怀疑他?信任是双向的,或许你们在谈过之后还应该想一想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谈过就算,把问题给抛开。”藲夿尛裞網
此话一出,陈盼当真陷入沉思,抿唇道:“繁星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他,还是他演技太好,我怀疑薛小雪的事跟他有关。”
时繁星的心往下一沉:“他怎么说?”
如果陈盼的猜测是真的,那江帜舟这个人就太可怕了,他成功掩饰了自己的暴戾,连她都骗过了。
“我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因为我知道他聪明,很快就能编出一套说辞来骗我。”陈盼不想自欺欺人,也不想被他骗。
时繁星无奈道:“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如果来日发现真是冤枉了他,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