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帜舟自从跟封云霆打完这一通电话,心里就乱成了一锅粥,他知道那都是陈盼过去的事了,也知道自己不该嫉妒,可落实到行动上,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不在意。
那是个很优秀的人,即便是他戴上了情敌滤镜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江帜舟在卧室里静默许久,直到临近午夜才轻轻推开卧室门去了浴室,他站在黑暗的走廊里顿了又顿,到底是没有勇气去敲响书房的门,见到陈盼刚说什么好?道歉或者装作无事发生都不太合适。
“晚安。”他轻轻说完这句,便转身进了浴室,并不知道一墙之隔的书房里,陈盼正窝在椅子上发呆。
她的工作效率从来没有这么高过,以至于处理完明日所需的文件后,不知该做什么是好。
陈盼拿着鼠标劈里啪啦的按,心想果然还是书房的席梦思舒服,早知道这样就不一时义愤躲到书房来了,不就是一直没办法鼓起勇气去面对的过去么?江帜舟都问了,她干嘛要躲起来?
这样想着,她又跃跃欲试的站起身来,是想拉开书房门再去卧室那边探一探情况,不料人才刚有动作,放在旁边的手机就振动起来了。
陈盼生怕吵醒了江帜舟或者于小姐,一个饿虎扑食就抓起手机来到窗边,然后她眼前一亮,是看到了屏幕上闪烁着的“繁星姐”的备注。
“繁星姐,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她心情正郁闷着呢,能跟闺蜜倾诉一番是好事。
时繁星刚从封云霆那里得知了江帜舟挖出陈盼已经牺牲的前男友的事,趁着三个孩子都被林伯和福妈带回儿童房去了,龙凤胎也被封云霆哄得酣然睡去的间隙,来到阳台上给陈盼打了个电话。
“当然是因为放心不下你这个小妹妹啊。”时繁星莞尔道,“我可是听说你哥都要跟于家的掌上明珠结婚了。”
其实,无论江帜舟是否将这件事告诉封云霆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已经听到风声了。
于总很看重这次婚礼,不仅是形式上的风光嫁女,而且还提前广而告之,让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这件事了,事到如今,恐怕只有陈盼还一根筋的认为这是假结婚。
关于这件事,时繁星也跟封云霆商量过要不要出面,末了还是被封云霆劝阻了:“有江帜舟在她身边,如果这事能劝,一定早就劝住了,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足以证明有一方是心意已决。”
时繁星心情略有些摇摆,奈何还没满月的龙凤胎正是最离不开人的时候,这才一直没腾出空来跟陈盼沟通,直到今天晚上。
陈盼是很乐意跟她说心里话的,先是把江帜舟给狠狠的吐槽了一顿,末了才又表达了一番对他的不满:“查什么不好查我的伤心事,我本来都快走出来了,现在却要时不时的想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戍边战士,她至今不知道他牺牲的事,还想着等他回来之后,两个人再好好谈一谈,当初分手的事说不定只是一时误会,她可从来没有真的答应。
时繁星听着陈盼的话,安慰道:“你既然都快走出来了,继续往外走就是了,何必要在意江帜舟所调查的事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还是有点别扭。”陈盼这点别扭是对着江帜舟的,“当初是我用我哥的身份忽悠他在先,但后来不是都坦白了么?结果他私底下竟然还在调查我,这怎么能让人不气?”
跟前男友的过往是她心中最美好的回忆,毕竟如果没有后来那个任务,他们恐怕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结婚了也说不定。
时繁星无奈道:“那你气上半天有用么?”
她感觉得到,陈盼自我调节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好,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从过去中走出来,开始计较江帜舟的事了。
同样的道理,若是换了别人说,陈盼未必会听,但如果是时繁星说,她就感觉格外得有道理,老老实实的承认道:“没用。”
时繁星顺势继续安慰:“是啊,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上,倒不如赶紧想想眼下该怎么办,比如你跟于小姐的婚礼。”
“呃,繁星姐,信号好像不太好,我忽然有点困了,晚安!”陈盼匆匆忙忙从找完理由,挂电话的动作相当迅速。
她的情绪来得快,走得更快,不多时就在书房里的飘窗上盖着毯子睡了,虽然没有躺在席梦思上舒服,但却胜在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