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繁星见陈盼笑得突然,好奇的也跟着看了一眼,然后便也忍不住笑了,她在人前素来是温柔端庄的,能让她这样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
江帜舟这才忍不住偏过脸去望了一眼橱柜上自己的倒影,然后便目瞪口呆的怔住了。
他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涂鸦,两边脸颊上多了胡须不说,眼睛也被画上了黑圈,看起来就像熊猫,至于鼻子上的心形和下巴上的长须就更不用提了,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是有些滑稽。
“这是你干的好事吧?”江帜舟稍微一想就猜出这是谁的杰作,当即板下脸来去看陈盼,看得她心虚不已,又不能把干女儿们给供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道,“开个玩笑。”
话音落下,江帜舟仍旧定定的看着她,表情称得上是严肃,让她不由的把自己周身打量了一番,确认没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后忐忑不安的担忧道:“你该不会是真得生我气了吧?”
江帜舟面无表情的靠近了她,压低了声音道:“你说呢?”
时繁星见他们俩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刚想出言劝和就看到他迅速摸起旁边柜子上放着的家里孩子们玩的印章,迅速往陈盼脸上也印了一个。
陈盼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打击报复,二话不说就要去抢印章,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守门的保安打电话进来了,对时繁星请示道:“太太,有位姓秦的女士来了,说是给您送请柬。”
时繁星不记得自己和姓秦的人家有什么来往,疑惑的问道:“你确定她没有找错地方么?”
“这位女士说自己是帮江家来送请柬的。”保安尽职尽责的问过了这位陌生的秦女士,又转达道,“她还说自己这次是替江城海先生来表达潜意的,有些事情需要见了您的面再慢慢说。”
“好,你请她进来吧。”时繁星自从认识封云霆,就再未见封家跟江家有过什么过密的往来,所谓的世交关系,仿佛已经随着上一辈的逝世而淡去了,这次秦女士的拜访实在是太突然。
她拿着电话略略出神了一会儿,等想起要告诉正在打闹的陈盼和江帜舟一声的时候,客人已经快进来了,她望一眼院子里的身影,连忙小声道:“江家来了人做客,你们俩要不要先躲一躲?”
陈盼和江帜舟一听这话,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尤其是江帜舟,他现在的模样根本就没法见人,奈何这位客人的速度实在太快,这边正要上楼,人已经到了玄关。
三人因此在封家楼梯口碰了个正着,彼此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帜舟不认识秦霜,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犯难,只是因为脸上的涂鸦尴尬的不得了,陈盼则是硬着头皮打招呼:“秦阿姨,你好。”
秦霜见了他们俩的样子,下意识的有点想笑,但是又没好意思笑,嘴角微微一抽,然后便恢复了礼貌端庄的完美表情:“真巧,你们也来做客啊。”
“是。”陈盼急着要去洗脸,答完这个字就拉着江帜舟直奔楼上盥洗室。
江帜舟在听到她对秦霜的称呼后,耳边就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木偶似的由她拉着,是没想到自己会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再见到江家的人,尤其对方还是抢走了她母亲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的女人。
两人很快躲进了盥洗室里,陈盼低着头用热水猛搓了一把脸,等将印章的痕迹给洗掉了,这才把江帜舟也拉过来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这样碰见江家的人。”.八
她向来爽快,有什么就说什么,如今因着自己一时的玩笑给江帜舟带来了麻烦,自然也是干脆利落的道歉。
“没关系,这大概就是命吧。”江帜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他先前一直对江家人排斥的很,无论哪一个都不想见,现在木已成舟,由不得他不见,倒是让他忽然间平和起来了,像是终于等到了第二只靴子落地。
他见陈盼担忧的望着自己,一边洗脸一边解释:“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个住楼房的人,他楼上的邻居每天睡觉前都会往地上丢靴子,声音特别大,他抗议了好几次,结果这天晚上只有一只靴子落地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他的邻居脱鞋到一半就困得睡着了?”陈盼见他讲到这儿就顿住,忍不住追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