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软硬兼施,哄得两个小丫头点了头,答应她绝对不当着江帜舟的面把她和江承平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她这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来到了病床前。
陈老面无人色的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眼眶也略有凹陷,但氧气面罩上的雾气还是很有规律的在出现消失,可见他的呼吸还是很顺畅的,如果能够醒来的话,便如医生所言没有大碍。
小阳一直担心这位在河边忽然晕过去的老爷爷,小声道:“干爸,爷爷是睡着了么?是不是因为我们之前打扰他,所以他累着了,会不会就像太爷爷……”
他再怎么早熟聪慧,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即便是经历过封老爷子过世的事,也还是无法接受死亡和分别,虽然眼前的人只是个相识没多久的老人,但陈老很和蔼,他们都很喜欢跟他玩。
圆月和小辰见哥哥难过,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陈盼不便再蹲下,索性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他的脑袋:“不会的,这位爷爷今天只是生病了而已。”
三个孩子目光变得懵懂起来,在他们的记忆中,太爷爷也是因为生病才变成星星的。
陈盼柔声又道:“生病跟生病是不一样的,这位爷爷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就像小辰之前的病一样,只要让医生帮他把病带走就可以了。”
小辰亲身经历过手术,这时就认真道:“我明白了,干妈,我以后也要做个医生,这样就可以帮助更多人了。”
她的思维飘得略有些远,不过跟陈盼说这番话的目的也算是殊途同归,沉思道:“嗯,这是个好志向,不过你以后大概要好好学习,努力读书才行,否则病人可不会敢让你给他们治病。”.㈤八一㈥0
小辰认真点了头,来到陈老病床一侧道:“爷爷,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和哥哥姐姐答应了要帮你拎桶,现在还没办到呢。”
圆月摸了摸后脑勺,忽然焦急起来:“完了,干妈,爷爷钓鱼用的工具是不是还在河边?”
“呃……”陈盼自行回忆了一番她带着孩子们上车前发生的事,她好像确实没顾得上去收拾陈老的东西,这时尴尬的往一侧床头柜上张望,见他随身的手机和钱包都在,应当是护士特意整理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话,过会儿等他醒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他们救了他一命,让他别计较了吧?
与此同时,走廊里的两个男人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再次交锋起来。
“江总经理,看来你们周末还是蛮轻松的,我以前一周要工作七天,这样都怕客户会不满意。”江承平唉声叹气的吐槽道,“我们法律从业者就是辛苦啊,比不上你们动辄做大生意的人。”
他连对江帜舟的称呼都改了,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顺口一说,不过单看这措辞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很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江帜舟对他这故意装穷示弱的形为嗤之以鼻,男子汉大丈夫,面对对手就该硬气,这样长他人志气的行为真是够没出息的。
“是啊,我们做生意的人是给自己打工,不像你们要给别人打工,那日子过得确实是要辛苦些的。”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既然江承平要自谦虚,那他就帮个忙,直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斤两。
江承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立刻就改变了策略:“是么?那像江总经理这样日理万机的人,一定是难得有机会陪女朋友吧?还顺便照顾了三个孩子,真是辛苦。”
江帜舟估摸着江承平是要把孩子们拿来说事,提前警告道:“今天上午也有位不长眼的薛小姐自找麻烦,现在应该已经被自家人骂的找地方哭去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试一试。”
“那还是不必了。”江承平连忙摆手,“我又不是嫌日子过得太顺了,所以非招惹封家的少爷小姐不可,我只是很好奇,江家跟封家是世交,上次封总帮忙出头之后应该没什么吧?”
封云霆在江城海的葬礼上是旗帜鲜明的站在江帜舟这一边的,江承平这话似乎是别有深意。
江帜舟佯做不察,目光危险的冷笑道:“你也想步前一个对封家下手的人的后尘么?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封家不是好惹的。”
封云霆夫妇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被卷到麻烦里来,他于情于理都不该再给他们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