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晚月之心”,其他东西在祁湛这里没有任何吸引力。
拍卖玉镯的过程中,他便悄然退场。
回家的途中,祁湛约计宋诗谣应该在准备晚餐,嘴角上勾。
宋诗谣的晚餐的确是黑暗料理,祁湛却觉得如同蜜糖,令他心软又期待。
他掏出手机,打算提前告诉他的宝贝,他有惊喜要送她,让她做好准备。
驾驶座上的乔楚京啧了声,“恋爱中的男人都像你这么恶心吗?你现在真的很像宋诗谣的小娇夫,你……”
由于祁湛的脸色忽然变得吓人,“知道吧”这三个字被乔楚京硬生生咽了回去,严肃改问:“怎么了?”
祁湛没回应,他眯起眼,视线灼灼地睨着手机里刚收到的离婚短信。
脸上的愉悦消失,被冰冷、阴鸷、偏执、病态……各种危险的情绪取代。
离婚?为什么离婚?桑桑最近明明很黏他,并一点点喜欢上他,怎么会离婚!
祁湛的心紧紧骤缩,最脆弱的地方犹如平白挨了一拳。
他给宋诗谣回拨电话,没人接。
自动挂断后重新再拨,那边直接关机。
祁湛慌了、怕了。
他立即派人定位到宋诗谣此刻的位置。
这边,戴着拍到手的玉镯,宋诗谣从“夜色”出来,她蔫蔫地抬起眼皮,没精打采地对顾岭安说,“今天谢谢啦,改天请你吃饭,我心情不太好,先走了。”
“太晚了,我送你。”顾岭安温声询问,“回宋家吗?”
宋诗谣打起瞌睡,“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打辆车就行。”
“小晚,不要和我这么客气。”
不知为何,宋诗谣隐约感觉到顾岭安的腔调很轻快,似乎在开心?
如果是往常,说不准宋诗谣会对顾岭安愉悦的原因感兴趣,但今天,她无欲无求。
“真没客气,走啦。”宋诗谣看不出顾岭安眼里的期盼,很直女地拒绝对方,随手拦了辆车。
她自然没回宋家,大晚上打扰哥哥姐姐休息,多没品啊。
宋诗谣来到港城东郊,她在这里置办过房产,很僻静,且私密,正好适合现在的她。
从包包里找到小洋房的钥匙,宋诗谣低头开门,滴答一声,门开了。
然而,她还没等进去,就被一只手扼住侧腰,推到门旁的墙壁上。
等宋诗谣回过神,她已经被掐着腰,禁锢在墙壁和一具胸膛之间。
“桑桑,你要和我离婚,是因为有其他男人更会讨你的欢心吗?”
沙哑低沉暗含痛意的声音徐徐传入宋诗谣耳中。
宋诗谣顿时抬头,“祁湛?”
她愣怔片刻,看看祁湛的脸,再低头看看祁湛能站起来的腿,讶然不已,“你能站起来?”
“不对不对。”宋诗谣否定道。
她看到了祁湛另外一只手用力扣住墙壁,借此来支撑身体的全部重量,达到站立的效果。
“你的轮椅呢?”宋诗谣五官皱巴成一团,“你这样下去,手会受伤。”
祁湛根本不在意,他目光炙烈地盯着宋诗谣,固执重复,“桑桑,回答我,是不是有其他男人更让你喜欢,所以你不要我了?”
如果是白天,宋诗谣一定会发现,面前男人的神态、表情,无一不是偏执又病娇的。
可现在是夜晚,这里没有路灯,朦胧的月色将这些都藏了起来。
“什么其他男人?你怎么冤枉人?”宋诗谣懵了,这个坏男人不思考自己的问题,反倒往她头上扣帽子。
坏死了!
冤枉人?祁湛心里翻涌着酸楚和痛意,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把面前的小坏蛋绑起来、关起来,再把招惹小坏蛋的男人处置掉。
“宝宝,你不能这样对我,你骗不了我。”祁湛眼睛都泛着红血丝,看起来又病又委屈。
他注视宋诗谣的眼睛,收回掐腰的手,转而抓住宋诗谣的手腕,隐忍地用大拇指摩挲她手腕上的玉镯,“这个玉镯,是勾你的野男人送的。”
玉镯在月光下散发玉光,衬得宋诗谣的手腕纤细娇贵。
可祁湛只想把这个玉镯从宋诗谣手上拽离,摔成粉末。
“你在说什么?”宋诗谣要气哭,这个混蛋说话太难听!
她想狠狠推开他,他的腿使不上力气,她甚至不用多使劲,就能把他推开、甚至推倒在地。
偏偏,她做不到。
“宝宝,我说错了吗?”祁湛愈发拉近两人的距离,“你手上的玉镯,我今天见过,是一个男人在拍,原来,他拍下来是为了送给你。”
祁湛快醋死了,胸腔翻涌着浓烈的酸味。
“他送你一个几千万的破镯子,你就要为了他离开我吗?”
祁湛很难不这样猜测,他甚至口不择言地求道,“我给你买更贵的,宝宝,你不要和我离婚。”
宋诗谣气炸,祁湛这是什么意思?言外之意是她很拜金喽?
看着祁湛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宋诗谣一气之下,踮起脚尖狠狠咬上去,咬出一圈牙印。
祁湛毫无防备,低哼出声。
宋诗谣是在惩罚他,哪知听到他发出这种调调。
她又气又羞,抓住臭男人的手臂,改咬他的胳膊。
这次泄完愤怒,宋诗谣仰起头,眼睛撑得溜圆,凶巴巴瞪着祁湛,“祁湛,你别污蔑人!”
她抬起手腕,把玉镯亮在祁湛面前,“这是我自己买的,拜托我朋友帮忙拍下而已。”
太生气了,宋诗谣不给祁湛插嘴的机会,“我和那位男性清清白白,没有暧昧,哪像你啊,大晚上不回家,带着狗屁白月光去拍卖场竞拍大钻石!”
“尧先生真的太有钱了,成千上亿地扔钱,我根本就抢不过你!”
说到最后,宋诗谣委屈得不行,声音都变了调,眼睛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红。
自己的变化自己知道,宋诗谣才不要让祁湛看到这样没出息的自己,她弯下腰,直接从祁湛的手臂下钻出去。
抬腿就走。
祁湛哪能让她走,他及时握住宋诗谣的手腕。
“干嘛?”宋诗谣扭过头,“松开我!”
祁湛薄唇微颤,喉结滚动两下,这才找回声音,“跟我抢拍晚月之心的人、拍下玉镯的人,都不是那个男的,是宝宝吗?”
宝宝宝宝,哼,这个时候还这么亲昵地喊她?
宋诗谣傲气地抬起下巴,“怎么?不行吗?就准你拍东西送给白月光,不准我拍?太霸道了吧!”
“还是说,你要秋后算账?”越想越气,宋诗谣挣脱祁湛的束缚,来到他面前,正对着她,雄赳赳气昂昂,“那你快打我啊,打完我们赶紧离婚!”
话音落下,宋诗谣便闭上眼。
然而,她等到的是祁湛的拥抱。
祁湛把她抱得特别紧,紧到她喘不上气。
“小笨蛋,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因为我有白月光,所以要和我离婚?”从地狱到天堂,只需要短短几秒,祁湛愉悦到心跳加速,嘴上茶里茶气地说,“为什么,可是我的白月光是桑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