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园那回,酒喝多了,我没……”

    “我知道。”她忽然打断他,背对着他往前走,并没说她知道什么。

    虞天宇深呼吸,说:“我当时只是想虚抱那女的一下,气气你,没想到她主动亲我。”

    汪芙雪沉默。

    她后来都知道,那几回的“捉奸”带了主观色彩,一屋子的男男女女,他们又刚吵了架,一分的暧日未也能放大到十分。

    “我有错。”他见她不语,继续说:“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当时犯浑了,整天鬼混。”

    “我们在一起那段日子,我没真玩过。”他说。

    脚步还在向前。

    汪芙雪一路走,一路回忆,也一路听他说。

    “这几年,我过得挺潇洒的。”他说得有些自嘲,又道:“之前你还跟我斗法,你越跟我斗,我越来劲,你说的没错,我是蠢。”

    汪芙雪没说话,这几年她埋头事业,他游戏人间,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分道扬镳了,彼此也尽量和平共处。

    关系的转折点,是之前她新店开业。

    这混蛋莫名在后台把她的客人打了,打得很不客气,她当时气得都要疯了,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虞天宇,你要是实在跟我有仇,以后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你也不用专门跑到我的地方来给我添堵!”她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

    那回他眼睛都是血红的,还憋着火,犯倔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抓着外套走了。

    跟着的狗腿子忍不住,跑回来抱怨她,原来是那几人在后台对她的身材大加评论,满嘴荤话,说得特别脏,他才动手了。

    “阿雪,咱们好像从来没分开过,就这几年,也是在帝都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深呼吸一口,口吻艰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分别好久了,最近才重逢,尤其是这个把月。”

    汪芙雪喉头一涩,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几年,见了面也是带着伪装,他隔着许多人叫她“阿雪”,也不是从前的味道。

    从前十几二十年的回忆,好像都被塑封了起来,默契地不去触碰。

    看似成熟了,又好像是小时候,偷偷穿大人的衣服,强行挺直腰板,扮演着体面模样。

    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谁还记得。

    她觉得眼眶又热了,忍不住皱眉,舒了口气,缓和那阵心脏抽动的感觉。

    手上用力,不经意地拽下两片花瓣,又无意识地松开。

    花瓣顺着风,往后吹去。

    虞天宇看着那花瓣从她怀里飞出,下意识抬手。大概是风都眷顾他,那花瓣稳稳地撞在了他掌心里,跟刚才那片已经发热的重叠在了一起。

    他鼻子一酸,扯起嘴角,盯着掌心道:“阿雪,我挺想你的。”

    汪芙雪快速闭上了眼睛,试图遏制汹涌的情绪,却发现还是有讨厌的东西从溢出,沾湿了睫毛。

    她吸了吸鼻子,用指节抹了抹眼睛,没有转头。

    “风大了,快点走吧,我感觉有点冷。”

    虞天宇闻声,应了一下,“好。”

    俩人一前一后,脚步却都加快了。

    路边灯光映着,彼此身影往后拉长,有一半重叠在了一起。

    虞天宇上前去,没有看她的脸,伸手搭住她肩膀,帮她把快要滑落的外套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