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寒一愣，“我没看手机。”
“之后也没看吗？一整天都没看吗？还是被沈婉晴牵住了心，根本不想看我的信息？”
林惊词一连三个问句把霍君寒都问懵了。
见霍君寒说不出话来，林惊词冷笑，
“算了，是我自己傻，居然把定位发给你……”
命悬一线的时候，居然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身上。
是她自己傻！
她摇着头，眼泪就这样掉下来。
一滴两滴落在霍君寒手上，烫得他心脏疼。
霍君寒这才意识到林惊词的不对劲，“你昨天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林惊词不说话。
霍君寒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急躁的追问：
“你说话啊？”
林惊词仍是不开口，她觉得没必要说了。
说得太多，反倒显得自己矫情。
霍君寒捏住了她的胳膊，“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像个哑巴。”
“你这样，好像我多对不起你，我到底哪儿做的不如你的意？”
“我都已经这样哄你了！”
霍君寒一边说，一边晃她身体，她本来就受了伤，这样晃动，五脏六腑就疼得厉害。
眼泪簌簌而落，万念俱灰。
“霍君寒，我们离婚吧。”
此声话落，霍君寒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霍君寒眼角薄红，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
林惊词仰着头，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天鹅颈微微颤动。
霍君寒缓缓站起身，脸色也渐渐变了。
那双黑眸下，隐着盛怒，只消发作。
她不是不害怕的。
可比起害怕，她更想让自己摆脱深渊。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嗯？我们是协议关系，只要我不想离，你就别想离。”
“记得吗？”
霍君寒的声音仿佛一把把尖刀，那样尖锐，那样刺耳。
林惊词望着他，一阵又一阵悲凉。
许久。
她嘴唇泛白，眼角泛红，整个人颤抖个不停，声音也是哽咽：
“你这样……践踏我的尊严，有什么意思？”
这声音，太让人难受。
霍君寒也觉得心脏闷闷的，他望着林惊词，还是不忍心。
他的宠爱，对林惊词来说就这么残忍吗？
林惊词就这么想离开他吗？
霍君寒不愿多说，恰逢电话响了。
他看了眼林惊词，还是接通：
“喂？”
“我马上回来。”
两句话。
林惊词都不用猜，就能知道对方是谁。
霍君寒提着开水壶就要走，却在此时，眼前黑暗占据。
停电了。
视线内漆黑一片。
悲伤与恐惧对决，那些躯体反应又一次占据上风。
“别走！”林惊词求助般的喊了一句。
她将自己抱成一团，双手揉着脑袋，尽量不让自己乱想，可那些尖叫声、哭声就是在耳畔环绕，经久不散。
“霍君寒，你别走……”
“别走……”
她多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多希望霍君寒能为了自己留下来，哪怕就这一次。
……
霍君寒站在门口，举着手机灯疑惑的望着，浑身抖如筛糠的林惊词。
他显然是不太理解的。
虽然他知道林惊词怕黑，可以前的程度也没这么严重。
没有人怕黑会怕成这个样子。
顿了顿，他忍着心头的愤怒，还是朝林惊词走了过去。
手伸出去，还没落在林惊词的身上，手机又响了。
无奈，只能收回手，接通电话：
“君寒，你快点回来，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呜呜呜……”
沈婉晴尖锐的哭声像针，刺着霍君寒的耳膜。
霍君寒皱了眉，有些不耐烦：
“只是停电而已。”
“是啊，只是停电，可是君寒你忘了吗？十岁那年我心脏还好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医院怕黑，是我整夜陪着你的。”
霍君寒沉默了，连同空气都静止了一般。
眼前抖如筛糠的林惊词，也伸手过来拉住他的衣角，
“别走……”
这一瞬，似乎过了半生之久。
后来再回想起来的时候，霍君寒只会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不是人，会痛恨自己此时的做法。
可现在的他没有后来的经历，不懂什么叫失去。
他轻轻扯开林惊词的手，
“词词，我不能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