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有人吗!”林惊词对着门外喊了两声。
可回答她的只有一片静寂,就连清洁工也没有。
林惊词心一个咯噔,立刻拿起手机给张月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
连续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此刻,林惊词几乎可以确定,张月就是故意把自己关在这里的。
她有点着急了,可急也没用,部门大门上了两道门锁,根本出不去。
这才两点多钟,她不信张月不回来了。
就这么干坐着,看着外面的天气有点变了,风吹进来,冷得要命,林惊词只好拖着僵硬的身子去关窗户。
窗户高,她搭了把椅子才将窗户关好,只是下来时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滚在了地上。
剧烈的痛感侵袭整个大脑,林惊词直抽冷气。
摔倒的第一反应,林惊词是检查自己手上的镯子。
那可是霍君寒送给自己的,林惊词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吹了吹完好无损的镯子,林惊词才掀开裙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脚踝和膝盖都肿起了老高,不忍直视。
她疼得站不起来,在原地咬牙僵持了许久,才扶着椅子站起来,摸到椅子的时候,林惊词才发现,这椅子脚有点问题,应该是被人故意动过手脚的。
不过,现在她没有心情管这些。
她慢慢地挪回自己工位,坐下来的时候又趴在桌子上,缓了好久。
缓过气,林惊词直接打给了霍君寒。
本来是不想麻烦霍君寒的,可现在这个样子,她要去医院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那头声音幽冷:
“什么事?”
林惊词愣了一下,以为霍君寒是在开会或者谈生意,才这么严肃,吸了口气,保持声线平稳,
“你在干嘛啊?”
“有事说事。”那头声音越发冷凝,很是不耐烦的感觉。
林惊词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有些失落,她刚准备开口,那头就响起了一道女声。
“君寒,谁啊?要来家里吃饭吗?”
听见这个声音,林惊词心都悬起来了,瞳孔骤缩。
下秒,霍君寒回复那人,“没谁。”
然后,霍君寒又转过来对她说:
“什么事?”语气中皆是不耐烦。
林惊词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她的喉咙里像是被哽住了,心脏里也好像被挤压着。
她用了好大力气,才发出声音来:
“没…没事。”
下秒,电话挂断了。
林惊词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任凭手机从手中滑落。
她没有流泪,只是木然的回想着刚刚的对话。
——“君寒,谁啊?要来家里吃饭吗?”
——“没谁。”
这简单的对话,只给林惊词一个感觉。
那就是,霍君寒跟那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而她,跟那个人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又或者说,自己跟那个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可怜的协议妻子啊。
林惊词抱紧了自己的双肩,膝盖上的痛再痛也痛不过心里。
她突然很后悔自己跟霍君寒打电话,这通电话,就像压垮她的最后一片雪花。
被人排挤,她不觉得难过,摔伤了腿,她不觉得伤心。
只有在听见霍君寒冷漠的声音,被霍君寒无视的态度对待的时候,她才觉得委屈。
一阵一阵的心痛。
林惊词捏着腕上的镯子,独自承受着心中的波涛汹涌。
直到窗外惊雷滚滚,林惊词身子一颤,然后本能性的揪住了胸口。
轰隆隆——
又一道惊雷落下。
身体比脑子快,林惊词一个激灵就钻进了桌子底下,双目惊恐的抱着脑袋。
她怕打雷。
从小就怕。
小时候发高烧经常做噩梦,梦里就有这样的惊雷。
惊雷滚滚,火光冲天。
忽然,头顶白晃晃的白炽灯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林惊词视线几个明暗交替后,啪的一下,整个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惊恐的捂住了眼睛,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仿佛陷入了某种残酷的回忆中,瑟瑟不安。
黑暗中,她浑身发冷,喉咙痛的说不出话来,眼皮也沉重,迷迷糊糊间,耳畔一直回荡着,那句:
“君寒,谁啊?要来家里吃饭吗?”
“没谁。”
她对于他来说,不是谁。
林惊词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然后昏睡过去,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