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林惊词立刻抬起了眸子，大眼睛忽闪着泪光，令人心软。
“真的？”
李昱点点头，就见林惊词立刻破涕而笑。
他送林惊词去探视，然后就出了探视间。
泛着冷意的屋内，只剩林惊词一人。
她擦干眼泪伸长脖子等待，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声也就越来越响。
吱呀。
门开了。
她紧紧攥着衣角，隔着一道玻璃，霍君寒一身黑色衬衫的模样映入眼帘。
他神情疲倦却风华不减，他眉目清冷依旧矜贵。
终于见到了……
林惊词忍不住喉头哽咽。
而霍君寒也同样看着她，眼神是说不出来的温柔。
只是一眼，林惊词就忍不住错开目光，再也忍不住落了泪。
好像只要霍君寒还好端端的，现在自己面前，她觉得自己的疲乏累苦，都是值得的。
可明明局面都在好转，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霍君寒，她就那么绷不住。
下巴都在颤抖，眼角微红。
对面霍君寒坐下来，拿起了对讲电话。
林惊词迅速整理好情绪，接了电话。
“不哭了，词词。”那端，传来霍君寒的声音，清冷中泛着一丝暖意。
林惊词听见这话的一瞬间，心又像被融化成了一团，奋力忍住才没有落泪，眼尾青色凸显。
词词。
只有妈妈这么叫过她。
“我不哭，”她哽咽着，尽量笑起来，让霍君寒安心，
“你，你不要着急，有我呢，外面有我呢。”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家词词也这么厉害，能保护我了。”
玻璃那端的霍君寒笑了。
林惊词含泪跟着笑。
二人的笑脸在透明的玻璃上，重叠在一起。
虽然隔着玻璃，隔着那么多的误会，可这一刻，他们的心，跟玻璃上的人影一样，紧紧依偎。
也是这一刻，霍君寒的心，受到了莫大的触动。
其实，林惊词跟李昱去往N城的全程，他都清楚。
他故意让周溪提点林惊词去找李昱，是因为他想看看，林惊词在有钱有自由的情况下，会不会跟李昱一走了之。
可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林惊词没有走。
她的心焦、睿智、担忧和眼泪，都是装不出来的。
危难之中，这个女人把他看的比命还重要。
这份感情，也让霍君寒沉寂的心，波涛暗涌。
“霍君寒。”
电话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往，霍君寒回过神来。
他勾唇，“嗯，我在。”
林惊词吸了口气，“你一定要等我带你出来。”
他看着眼前真诚无比的小女人，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忍心。
小女人其实完全不用承受那些风浪。
可这丝不忍心，也只是闪过。
算了，他想看看小女人的能力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做不到的，他再来兜底好了。
换句话说，他想成为小女人的底牌。
“好，你说爱我。”霍君寒说完，就见小女人的脸色愣住了，似乎是很惊讶。
他勾起的唇角越发肆意，
“你不敢说？那好，我来说，词词，我爱你。”
词词，我爱你。
这还是头一次，听霍君寒说这种话。
这磁性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对讲电话，直接落在林惊词的耳畔，连同温热的吐息，一并喷洒了出来。
绯红悄然爬上耳根……她又害羞了！
这都什么时候来了，霍君寒竟然还有心情说这个。
可意外的是，林惊词并没感觉肉麻，霍君寒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甚至因为这句“我爱你”，她的心里感受到了某种鼓舞人心的力量。
她想，霍君寒此刻也是需要这股支撑，于是她轻声开口，回应霍君寒:
“我也爱你。”
平平淡淡温温柔柔的一句话，像是一股春风，绕过重重山巅，直入心房。
扑通——扑通——
霍君寒有点意外，等探视时间到了，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心跳声？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离开探视间，霍君寒就摘了手上的镣铐扔给一边的局长，阔步走向沙发，肆无忌惮的坐下来打电话。
“喂，霍总。”那头是周溪接通的电话。
霍君寒淡声吩咐，“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剩下的事情，尽快进行吧。”
这场游戏不结束，他的小女人还不知道要难过多久。
*
林惊词擦着眼泪从探视间走出来，发现李昱正靠墙站在墙边，单手插兜，另一手摸着脖子上的戒指项链，神情十分落寞。
她有点尴尬地吸了吸鼻子，“李警官，你一直在外面啊？”
刚刚那些对话被李昱听见，实在有点尴尬。
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秀恩爱？
李昱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事，我当做什么都没听见，送你回去吧。”
“好。”
二人往外走着，一前一后。
李昱看着眼前，瘦削单薄的身影，突然就想起一个多月以前，第一次见林惊词的画面。
当时，他也是这样走在林惊词的后面，送林惊词去拘留室。
当时，林惊词的背影也是这样单薄，孑孑而立。
其实那天本不是他值夜班，只是因为他对她生出了怜悯心，他怕陈警官对她下手。
没想到眨眼，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李昱将林惊词送上周溪的车，微微弯腰挥手的时候，林惊词一下就看见了那枚戒指。
她笑了笑，“李警官也有未婚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