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魏止阳就要冲撞过来,慕玥丝毫不躲,眸色里带着镇定的光。
魏止阳刚走了两步,腿骨突兀地发出嘎达一声,整个人猛然摔在了地上,疼得叫都叫不出来。
慕玥淡然垂眸:“衙役刚才给你的那两棍子,已经把你的腿骨敲碎,本来,是还有机会接回去的,但你这样一动,筋骨彻底断开了,如今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她刚才已用天眼悄悄审视过他,知道他的腿出问题了,跑不了几步,所以才故意不动。
魏止阳听得脸色发青,他不愿相信,试图站起来,但稍微一动,腿骨处就像针扎一样剧痛,只能躺在地上大喘气。
他这双腿真的废了。
旁人看的直摇头:“还想着伤害王妃,这下好了,把自己给害了!自作孽!”
魏止阳听得怒火攻心,却又奈何不了慕玥。
慕玥当着众人的面,把手里的账本从容翻开:“这块黑血玉,是陈家用贪污所得的钱,从黑市上买来,准备当成寿礼送给魏止阳的,只是还没送出去,就被朝廷给查封了。”
府衙听罢,皱起眉头:“王妃,就算陈家当初想把这块玉佩送给魏止阳,那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
慕玥把之前与白璟燃讨论过的那一番猜测,当着众人的面,又一次复述了出来。
“玉佩被查封后,窦嬷嬷把它从宫里偷了出来,她想拿去典当换钱,结果却被魏止阳抢走,不仅如此,窦嬷嬷一家还因此惨死在了魏止阳手里。”
百姓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七年前那桩轰动京城的窦氏灭门案,是魏止阳所为?!”
府衙脸色有异:“你在这时提窦嬷嬷的案子干什么?这跟青竹飙行刺皇上有何关系?你别扯远了。”
慕玥眼神深邃:“这两个案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停顿一下,“大人不敢审下去,莫非,是心虚了?”
“胡说八道!本官有何心虚之处!”府衙再次拿手帕擦擦汗:“你说魏止阳杀了窦嬷嬷全家,证据呢!”
“我有个证人,她说的话,比谁都可信,她在那天晚上亲眼目睹了魏止阳杀人的经过!”
慕玥这话掷地有声,百姓们之间一下炸开了锅。
府衙隐约猜到证人是谁,冷笑:“行!既然你有证人,那就把她叫过来说两句!”
慕玥转过头,对着人群喊了一声:“小彩绳。”
她在离开白王府时,把这丫头也一起带过来了。
小彩绳从人群里挤出来,低着头,来到了公堂上,乖巧地跪下了。
府衙见自己猜对,顿时露出几分不屑:“竟要本官听一个疯子作证?王妃,你可是在藐视公堂?!”
“启禀大人,王妃刚才所言句句确凿,魏止阳为了一块玉佩,不惜杀了我全家,恳请大人秉公执法,为民女做主。”
小彩绳抬起头,目光清澈,口齿流利,跟一个正常人别无二致。
府衙的下巴都险些掉到地上。
众人更是万般惊讶。
“这小彩绳不是一个疯女吗?!我经常见她在街上发疯骂人,怎会突然间变得这般口齿伶俐?”
小彩绳插了一句:“多亏了王妃的医术,治好了我的疯病。”
百姓们忍不住对慕玥投以钦佩的眼神。
“小彩绳疯成那样都能治好,王妃的医术简直出神入化!”
府衙不耐烦地拍了几下惊堂木:“肃静!”
小彩绳全程冷静,把魏止阳谋害她家人的经过仔细诉说了一遍。
她说的条理分明,细节清晰,令人折服。
说到她家人被魏止阳砍得残缺破碎,死状凄惨无比之时,小彩绳几度哽咽。
百姓中有好些人听得当场落泪,纷纷怒斥魏止阳草菅人命,毫无人性。
“恳请大人替我一家七口伸冤!”小彩绳说着,深深往地上磕头。
府衙咬咬牙,转而瞪着慕玥:“我说过,小彩绳的案子,择日再审!”
慕玥已料到府衙会用这一招压下去:“我叫小彩绳出来作证,是想证明魏止阳与陈家的关系!”
“这两个案子之间根本没有关系!你只是在浪费本官的时间!”府衙竭力想堵上慕玥的嘴。
“关系可大了!”慕玥目光犀利的扫向他。
府衙有些坐不住了,此刻悔得肠子发青。
早知道小彩绳的疯病已经治好,他就不会把她传上来,这属于是引火烧身了。
要是再让慕玥口无遮拦地说下去,情况可要不妙,恐怕连他这个府衙也会一并牵连进去。
“王爷,王妃恶意扰乱公堂,影响本官判案,多有得罪了!”
府衙已经豁出去了,宁可得罪白璟燃,也不能让慕玥再开口:“来人,将她赶出公堂!”
衙役顿时围拢过来,用刑棍架住了慕玥的身体。
慕玥没有因此住口:“魏止阳宁愿杀人都要得到这块玉佩,可见他有多么想要得到这个东西!而且,陈家还未把这份寿礼送出去,魏止阳却能提前得知陈家要送的就是玉佩!”
“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是他吩咐陈家从黑市上买来的这块玉佩,试图让陈家以送礼的名义转交给他!只是中途出了岔子,陈家被抄家了,魏止阳没能拿到玉佩,只能连夜放火——”
青竹飙听到这里,身体一颤:“你说什么?!”
慕玥一把抓住刑棍,脚步一定,杵在了公堂门口。
两旁的衙役顿时愕然,不管他们怎么推搡,慕玥就是纹丝不动。
这个弱女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他们四个人合力,竟不能让她挪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