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神龙把女儿蒋岁岁送回房间后,立即返回了唱卖会。
就在这时,他看到慕玥与董大户之间起了争执,急忙上前调解:“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慕玥沉着脸:“阁主回来的正好,我问你一句,天姥阁已经堕落成黑市了吗?”
蒋神龙一惊:“王妃何出此言!我们天姥阁向来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
慕玥凝视着司礼手中托着的那只“玲珑香球”:“既然你们是正派行当,为何会公然叫卖赃物!”
“赃物?”蒋神龙顺着慕玥的视线看去:“王妃说的,莫非是这只香球?”
何楚云当场拍桌而起:“又开始妖言惑众!这只香球,是我存放在这里的,你凭什么说它是赃物?!”
慕玥冷冷看向她:“偷来的东西,不就是赃物吗?”
何楚云咬牙切齿:“你凭什么说是偷来的?!”
“这只玲珑香球,乃是我娘亲生前的嫁妆之一。”慕玥不急不慢。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带着猜疑的眼神看着何楚云。
何楚云愤怒不已:“慕玥!你空口白牙毁人清白,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你怎么不说这唱卖会上所有的宝贝都是你娘的嫁妆!”
慕欢缓缓起身:“废话少说,拿出证据来!否则你就是毁谤!”
客人们纷纷点头附和:“无凭无据污蔑他人偷窃,乃是重罪,要扭送官府的!”
这对母女露出自信的笑容。
她们确信慕玥拿不出证据。
月凌霜早就死了,不可能出来作证,而慕铁衣最近在郊外练兵,短时间内没空回京。
至于慕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只玲珑香球的存在。
仅凭慕玥的一面之词,是站不住脚的。
这个毁谤罪,慕玥背定了。
慕玥老半天不说话,蒋神龙焦急起来,开始替她铺台阶下。
“王妃!会不会是你认错了?也许,你娘亲的那只香球,只是跟这只玲珑香球长得相似而已!”
何楚云眯眼:“一句认错就想了事?慕玥抹黑我的名誉,横竖得跪下跟我道个歉!”
慕玥从容不迫:“若我能证明香球确实属于我娘,你又该怎么谢罪?”
何楚云笑道:“你要是能证明!我何楚云三个字倒过来写!”
慕冷在旁吐槽:“连我这种小孩,都不会相信你这一套过家家的承诺。来点有意义的!”
何楚云脸色一沉:“这只香球要是我偷来的,我把它原样归还给你就是。”
慕冷笑道:“归还偷来的东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这算哪门子的惩罚!依我说,我娘要是证明你就是贼,那你便在脸上刺个贼字!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做过什么好事!怎样!”
“你这个野种,有什么资格多嘴!”何楚云带着怒气。
“不敢答应了吧!”慕冷嘲讽。
何楚云被激将到了:“刺字就刺字!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慕玥要是拿不出证据,该刺字的就是她!”
慕欢起身补充:“只是要刺一个贱字!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贱!”
众人忍不住感慨:“慕夫人必定是问心无愧,才敢做出这么大的赌注!慕玥这次,八成是冤枉错人了!”
慕欢催促:“你倒是快证明啊!别拖延时间!”
慕玥并不说话,只是缓缓转身,拿起托盘上的那只玲珑香球。
董大户在旁紧张起来:“王妃,这可是我花了七百万两拍下来的,要是摔了,你可得照这个价钱赔我!”
慕玥笑而不语,只是走到烛台边,把玲珑香球放到烛光的正前方。
现场的宾客顿时发出惊叹。
烛光透过香球上的镂空,在墙面上呈现出各种美轮美奂的投影。
有山水小亭,有雀鸟蝶影,令人目不暇接。
慕玥轻声道:“玲珑香球身上的镂空,都是有含义的,只要在烛光面前转动,便可投影出各种不同的图案。”
说完,慕玥转到某个位置时,停下了手上动作。
众人不禁怔住。
墙面上,赫然出现三个大字。
月凌霜。
何楚云震惊不已:“怎会如此!这只香球是百年前传下来的古董,制造它的名匠鲁氏早就死了,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你娘!他怎会刻上你娘的名字!”
慕玥微笑着看她:“谁说这是鲁氏刻的?那些山水花草,的确是出自鲁氏之手,可月凌霜这三个字,是我娘自己额外加上去的!”
何楚云不敢置信:“她只是一介女流,怎么会……”
慕玥直接打断:“一介女流,就不懂雕刻?你未免小看我娘!”
“月凌霜原是巫司世家,从小就要练习雕刻龟甲,用于占卜,雕工对她来说,只是基本功。”一抹低沉的嗓音,冷不丁地回荡在众人身后。
大家不禁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朦胧的身影坐在了宴会厅背后的帘子下,一时间看不清容貌,只知道是个男的。
众人皱眉,此人是谁?怎么那么神秘??
慕玥眸色一沉,只有她听出了白璟燃的声音。
这家伙怎会突然出来替她说话?
看来,白璟燃调查过她,他居然对她娘亲的背景了如指掌。
“原来月凌霜竟是一名巫司!”
众人顿时对慕玥多了几分偏见。
在他们眼里,巫司是跟鬼神打交道的,都是邪门歪道。
不过,月凌霜的雕工倒是无可挑剔。
其技艺浑然天成,完全不输给百年前的名匠,要不是慕玥特地指出,就连蒋神龙这种行家,都分辨不出那是额外添加的雕花。
何楚云仍然嘴硬:“只是巧合而已!!谁都可以在上面刻下这三个字!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娘叫这个名字!”
何楚云明显已经阵脚大乱,做出来的狡辩都很牵强。
但慕玥仍旧从容:“不急,我还有第二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