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环境和室外一样,很简陋,家具都没有几件。
但意外的是,婆婆如此大的年纪,屋子依旧打扫得干干净净,家具上一尘不染。
她搬了屋子里唯一一张木质的小椅子,伸手指向沈黛,嘴里嘀咕不知道说着什么。
高桑听完和沈黛翻译道:“她让你坐下。”
沈黛听话的在椅子前坐下,探头打量周围。
灰白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相框,有一家三口的温馨和独自一人的孤僻。
随着年纪越长,相框里的人就越少,最后就只剩下头发灰白的婆婆一人。
她侧眸,发现李钧同样在看着墙上的相框,若有所思。
片刻,婆婆从外间的厨房回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鸡蛋。
她放到沈黛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吃。
高桑早就饿得不行,见有东西端上来,一下就冲到最前面。
一口塞了两个鸡蛋,高桑这才注意到婆婆不悦的神情。
他扭过头,假装没看见,又塞一个进嘴巴里。
三人本是就赶着夜色来的,没一会外面的天就全黑了下来。
婆婆家很穷,可以能出手的吃食基本上都煮了,但还是看起来不够吃的样子。
只有一张床的原因,所以作为男性的李钧和高桑荣幸的得到了打地铺的资格。
期间婆婆出去了一次,高桑不放心,还尾随着跟踪,生怕老婆婆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转头就将他们给卖了。
但不久后,他就跟着婆婆一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提着箱子的中年坡脚男人。
男人进屋后打量了沈黛和李钧一阵,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
就在沈黛心情紧张起来时,男人说出了下一段话:“那些土匪,真不是人!”
男人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几年前他唯一的女儿因为姿色不错,被帮派的人盯上送到了境内。
当时他想要阻止,却被那些人狠狠打折了脚,落下了终身坡脚的病根。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找到自己的女儿,但只要一靠近内区,他就会看见太多的邪恶和残酷。
有太多的女人,和他女儿一样被送到人间炼狱中。
看见她们那凄惨的生活,他就会害怕看见他的女儿,害怕他的女儿已经死了。
他不想面对真相,再寻找一年无果后,做了一个懦弱的放弃者。
也不知道是放弃了自己的女儿,还是放弃了自己......
他打开箱子,取出工具,开始帮三人处理伤口。
嘴上一边述说着遭遇,手里也没有停止过动作。
直到帮沈黛处理伤口时,他看着沈黛的肚子出神半分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自己恢复,苦笑解释:“我就是想起我的女儿......”
他的女儿,也曾在母亲和父亲的爱里长大。
沈黛心软,温声安慰:“她或许还活着。”
到境内也不一定会丧命,只要活下来的信念足够强,或许能在炼狱中生存。
男人没再说话,检查了沈黛的手后,就开始忙碌的固定打绷带。
沈黛的左臂,说严重没有那么严重,就是野猪那一撞,至少要百来天不能用。
看着沈黛被包得严严实实,高桑忍不住笑。
沈黛斜睨过去:“笑什么,肥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