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微微低垂着看向她，柔软又深情。
洛泠音下意识就想要后退一步，嘴比脑子反应更快，“不是为了孩子？”
“不是。”夜衍之柔声道。
洛泠音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错了拍子，“那，若是我和孩子们之间，你只能二选一，你是要我还是要孩子们。”
“要你！”
洛泠音面露错愕，却垂下头不敢去看夜衍之。
“若是我和……”
“和谁都是要你！”不等洛泠音说完，夜衍之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只要她，不管是和谁，都是要她。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似是想要将胸膛中那颗不听话，砰砰直跳的心脏按住一般。
“小姐，外面有一位叫李珊的姑娘，来寻您。”
李珊？
洛泠音沉吟片刻，“我走啦。”
夜衍之默了默，“去吧。”
李珊见洛泠音前来，快步迎上去，“见过王妃。”
“讲这些虚礼做甚？”洛泠音将李珊扶起来，“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李珊这段时间正被她母亲困在家里学习掌家呢，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昨天小宴还和她抱怨这不是人干的事。
“我这不是特地过来感谢王妃的嘛！”
洛泠音诧异扬眉。
李珊左右打量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洛烟烟。”
洛泠音见她那神秘的样子，还当是什么大事呢，结果就这，难免有些失望。
“嗐，我当什么事呢！如果是这件事，你可以直接说，不用鬼鬼祟祟的。”
李珊“啊？”了一声，凑到洛泠音身边，声音比之前更低了，“什么情况？王爷……”
洛泠音无所谓道：“洛烟烟已经过来闹过一次了，夜衍之也知道此事是我暗中促成的。”
李珊眨巴眨巴眼睛，也顾不上身份了，拉着洛泠音的胳膊，眼巴巴地问：“王妃，你和王爷，是不是……”
洛泠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李珊继续说下去，转头看过去，就见李珊正朝着她挤眉瞪眼。
“是不是什么？”洛泠音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李珊的脸，难得有一丝羞涩，抬起两只手，伸出大拇指，对着弯了两下。
那个动作，让人挪不开眼睛。
洛泠音瞳孔微张，对面的李珊一脸八卦，还朝着洛泠音扬了一下下巴。
洛泠音深吸一口气，“你今日来，就是为了问八卦的？”
李珊似乎看出了什么，“嘿嘿”两声，“我是给你送请帖的。”
李珊从袖中摸出一封请帖，“明天你去我家玩儿呗。”
李珊性子孤傲又跋扈，少有朋友，在京中没几个能和她玩到一起的。
好不容易见到洛泠音一个对胃口的，可不得扒住。
洛泠音受邀到李府做客，不想竟然在院里见到了李邛。
李珊的父亲，当朝工部尚书，在朝中颇有威望，也是个不站队的主。
但和汪戛不同，他的不站队，并不是忠于皇上，而是乖滑。
这是夜衍之得知她今日要来李府做客时，趁夜与她说的。
而此时，李邛也在待客，客人洛泠音也是见过的。
车骑将军郁李。
先前闹瘟疫时，安庆帝被夜霖之挑唆，派人将所有疫区百姓都关到京郊大营，就是郁李带兵看守的。
她记得，当第一次衍之曾经说过，郁李是夜霖之的人。
引路的下人想带着洛泠音往回廊下走，洛泠音抬手拦住：“本宫虽是受小姐相邀而来，但若是见了李大人都不打声招呼，岂不让人说我凌王府的人没有规矩了？”
下人听出洛泠音的意思，但见自家老爷还在待客，也有些问难，“这，我家老爷还有客人……”
“无妨，本宫在这儿稍等一会儿便是。”
下人想想，在这个位置，洛泠音应该也听不到他们说话，便点了点头，“既如此，奴才便陪着王妃在这里稍等片刻。”
他并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用常理论之的。
郁李朝着李邛拱拱手，“太子之事，牵扯到江山稳固，社稷稳定，还请李大人三思。”
洛泠音挑了下眉头，这话的意思是，让李邛去给夜霖之求情？
她下意识看向李邛，却见李邛一脸为难，“不知车骑将军想要本官怎么做？在陛下面前替殿下求情？”
“这是殿下的意思，还是车骑将军的意思？殿下是真不想要这个太子之位了，还是车骑将军对殿下有异心了？”
郁李瞪圆了眼睛，不由质问道：“李大人这话是何意？”
李邛嗤笑一声，“看车骑将军的模样，此事是车骑将军自作主张了？”
郁李皱了下眉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没有多话，只道：“请李大人赐教。”
李邛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车骑将军是行伍之人，不懂君心难测也是常态，你以为陛下让太子殿下禁足，是在害太子殿下吗？”
李邛不解，凝眉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通陛下此举还有何深意，只能又朝着李邛拱拱手，“还请李大人明言。”
李邛无奈地笑笑，“殿下到底是陛下的亲生儿子，陛下岂能眼睁睁看着殿下娶了一个浪荡女子？”
“你当陛下不知道殿下是被算计的吗？”
这话一出，郁李瞳孔圆睁，“陛下知道，那为何还……”
后边的话，郁李没有说出口，但彼此也心照不宣了。
“因为那个算计了太子殿下的浪荡女子是安平侯府的女儿，安平侯府也算是簪缨世家，更遑论安平侯的嫡长女还是如今的凌王妃！”
李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郁李的胳膊，“你好好想想，若是让本官，甚至联合朝臣，在此时为殿下求情，究竟是好意，还是坏事。”
郁李面露沉思，良久，他才凝眉，朝着李邛郑重一礼，“多谢李大人指点迷津。”
若非李邛一席话，莫说是他了，就连殿下都要走入误区了。
“小事。”李邛摆摆手，“本官还有客人，就不多留车骑将军了。”
郁李也瞧见洛泠音了，听见李邛这话，自然是起身告辞。
李邛来到洛泠音面前，微微拱手行礼：“见过王妃，不知王妃前来，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无妨，本宫是来寻李珊玩儿的。”洛泠音随口解释。
李邛赔了个笑脸，“那丫头忒没规矩，怎能让王妃久等，还望王妃原谅她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