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王妃，高高在上的王妃跌落进尘埃里，那场景，一定很有趣！很有趣，哈哈哈哈！”
他发狂地笑了起来。
洛泠音歪了一下脑袋，都这样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看来这续命的药，暂且还用不上。
“唉……我平常实在是太善良了，这么多好东西摆在面前，竟然都想不出来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对你。”
洛泠音低声感叹了一句。
声音不大，但因为她是在林釉晟的耳边说的，就如同魔鬼的呢喃一般，叫林釉晟猛地打了个寒颤。
然，就在此时，一道脚步声疾行而来。
一道身影从洛泠音身边闪过，直逼林釉晟。
洛泠音猛地一把抓住夜衍之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本王切了他的舌头！”夜衍之声音之中满是戾气，瞧那模样，不像是要切人舌头，到像是要杀人一般。
“不能切。”洛泠音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夜衍之眉头紧皱，“他刚才那样说你，换成旁人，定是忍不下来的。”
“你就算心地善良，也该有点锋芒，不然什么人都敢欺负到你的头上。”
“更何况，这种人有什么好同情的？若是本王，别说是切了他的舌头了，本王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不解恨。”
“那就更不行了！”洛泠音猛地摇头，而后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来，“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夜衍之“嗯？”了一声，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狠毒？最开始是谁说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
他还当洛泠音能用出什么手段来呢，却没想到，就这点能耐。
这人瞅着就脸上和手上还有肩膀上有几条小伤口。
他这都出去多长时间了，她就只有这点进度？
自己下不了手，让人骂得狗血喷头，现在竟然还来说他恶毒？
这世上岂有这样大的冤情了？
却不想，一边已经备受折磨却不为外人所知的林釉晟听见这话，一脸惊喜地看向洛泠音。
“你不想杀我，对不对？”
“我错了！我刚才不该那么骂你，我是猪油蒙了心，你原谅我，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啊！”他痛苦的嘶吼了一声。
“嚯！”夜衍之没想到还有这一遭，被震得差点耳鸣，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夜衍之古怪地看了林釉晟一眼，“就这么几条小口子，又那么疼？”
林釉晟已经没时间解释了，只顾得上痛苦的哀嚎，因为洛泠音又踢了一脚他的脚腕处，原本断裂的脚筋经历了感官的放大，就已经好像骨头被一寸一寸砸断一般。
夜衍之也不疑有他，四肢筋脉断裂的痛苦，确实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真不要切了他的舌头？”
“不用！”洛泠音斩钉截铁地说。
夜衍之皱了下眉头，“你要是下不去手，本王也可以帮你杀了他。”
“那就更不行了！”
洛泠音这话一出，林釉晟那痛苦又生生忍住了。
“王妃，你是大夫对不对，只要你饶了我，只要你不再折磨我了，我将我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你饶了我吧！”
说着说着，这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夜衍之更觉得古怪了，凑到洛泠音围边说：“他好像怕疼，要不还是听我的，把他千刀万剐了吧。”
洛泠音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了夜衍之一眼，并用实际行动表示，她不想和傻子说话。
“你的毕生所学？”洛泠音皱着眉头指了一下这满地下室的病人，“就是在这些无辜之人身上试验出来的毕生所学？”
“不……不是的……”他颤着身子摇头。
“不说实话？”洛泠音唇角扬扬，一掌拍在他肩膀的伤口上。
“啊！”
才刚止血的伤口，又一次鲜血喷涌出来。
洛泠音“哎呀”一声，“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她转头看向夜衍之，指了一下桌上的药瓶，“快，帮我把那瓶金疮药拿过来，可不能让他死了。”
“你还要救……”夜衍之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见林釉晟一脸惊骇地瞪大眼睛摇头，“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这幅模样，倒是叫夜衍之生出几分好奇来，拿了那药瓶过来：“金疮药？”
“名副其实的金疮药。”洛泠音接过那药瓶。
“啊！哈哈哈！啊啊啊！哈哈哈！”
“这……这是什么情况？”林釉晟疯了？又哭又笑的？
“你好奇？”洛泠音歪着脑袋朝着夜衍之笑了一下。
夜衍之心生胆寒，“算，算了吧。”
“我说，我说！是！都是……哈哈……都是用这些人试验出来的药。”
“但是，但是凡是高超的医术，都是要经过试验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嫌弃这些东西脏，但是我那本著作里边的东西都是真的，我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才研究出来的，现在我全都给你，你手上一滴鲜血都不用沾，只要你放过我，我就都给你，行吗？”
“东西在哪儿呢？”洛泠音问。
林釉晟还当自己活命有望，忙不迭答道：“在我房间里，我的床底下有个暗格，就在那个暗格里还有我这么多年存下的金银钱财，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他怎么怕成这样，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夜衍之先前已经和林釉晟打过交道了，这人还算是个硬骨头，怎么到了洛泠音手里，就什么都说了呢？
洛泠音耸耸肩，又拍了拍夜衍之的肩膀，“所以说啊，要是没文化就多读读书，整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你们就没有点新鲜玩意？”
“新鲜玩意儿？”夜衍之不解。
“喏！”洛泠音将之前用的那些药一一给他介绍了。
夜衍之“啊啊啊啊”了好几声，眼珠子已经越瞪越大。
从他的表情中只能看出一句话：还能这样？
“所以，你不让本王切了他的舌头，是因为？”能这么折磨人的，他并不觉得洛泠音对林釉晟心慈手软了。
“没了舌头，就不好吞咽了，他还怎么给我试药？”
夜衍之刚刚已经想到了答案，但从洛泠音嘴里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
他好像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洛泠音了。
林釉晟满脸惊骇，“你，你骗我！”
“他还晕着呢？”夜衍之转头看向一边的林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