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走之前的焦躁跋扈。
被太子妃说教一番的夜桑鸢明显回来后稳重了许多。
只不过她仍旧紧紧地盯着洛泠音，声音带着几分不服气：“你不是要比武？怎么，还比不比？”
“比，我洛泠音向来言出必行。”
洛泠音说着，目光却落在了夜桑鸢身上，“不过，既然五公主这么主张要我比试的话，为什么你不自己来呢？”
“我乃公主，为何要与你下场比试！”
夜桑鸢皱眉，看着她的目光满是轻蔑和不屑，“你当什么人都和你一般？”
旁边的太子妃是真以为她会收敛一些的。
可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才安静不过一瞬，又立马恢复了原样。
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合着她自己尊贵，其他人就下贱了？
萧婉玉那可是大将军之女！未来长公主的儿媳，如何能任由她这般轻贱？
想到之后的麻烦，太子妃一时不禁扶额头疼。
她后悔了，自己就不该来这里，看小五闹出的这般闹剧！
若是自己不在，小五闹出来，顶多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儿，可眼下自己在，若是还让事情闹起来，传出去……
“小五，行了。”
太子妃面容微微一肃，语气都多了威严：“今日比试的事情就作罢吧，好好的宴会不赏花饮酒享用美食，弄些其他的做什么？”
“可是太子妃嫂嫂……”
夜桑鸢还有些不太甘心，可想到之前自己在后院被训话的样子，到底是收敛了起来。
最后她颇为不甘心地瞪了洛泠音一眼，“今日便宜你了！”
说着，她一扭身就坐到了太子妃身旁，竟是不打算再理会了。
因为五公主的搅合，这好好的宴会自然是有些食之无味，再加上也不能再比试，洛泠音也觉得无趣。
所幸她今日遇到了萧婉玉。
故而在众人等着开宴之际，她拎起旁边的桂花酿，径自走到了萧婉玉的桌案旁，唇角轻扬：“萧小姐，介意我落座吗？”
时下流行的宴，多是一人独占一张小桌几，身后跪坐两个侍女，一个是东道主本府的，好帮着宾客上菜斟酒，一个是宾客自己随身带来的，以便能更好的fushi自家主子。
所以洛泠音这突然一开口，别说萧婉玉了，就是上首的太子妃和其他众人都惊了。
起初，太子妃以为她只是想在旁边坐，于是便招招手吩咐旁边的宫人：“去帮凌王妃在萧小姐旁边在置一张条案。”
可不等宫人应喏。
洛泠音便挥了挥手，“不必，我跟萧小姐一处坐便是，这条案这么大，还容不下我二人不成？”
她说罢，又看向萧婉玉，“就是不知道萧小姐会不会介意了。”
“王妃想亲近我，是婉玉的荣幸。”
萧婉玉自然不能拒绝，尤其她对洛泠音还颇有好感的，故而不禁答应下来，还主动让自己的婢女起来，腾出位子。
那婢女本来想重新去拿一个垫子的。
可洛泠音却摆摆手不让她麻烦，径自一提裙摆坐了上去。
这下不禁萧婉玉对她好感倍增，就连一旁一直只敢打量不敢与她说话的其他武将之女都投过来好感的视线。
要知道，她们这些武将之女，但凡参加宴会，总是要被人异样看待的。
只因为她们行事不拘小节，在某些人眼中便是不知规矩的异类。
“冬月，你去把我的杯子拿过来。”洛泠音坐下之后，才发觉自己方才只拿了酒，忘记了酒杯。
当即便要冬月去取。
可冬月才路过夜桑鸢身旁时，就被后者伸出脚绊了一下。
她一个不防备，整个人都往外跌了出去。
夜桑鸢见状，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忍不住从鼻尖逸出一声冷哼。
收拾不了洛泠音，还收拾不了一个侍女？
夜桑鸢坐的位置比较靠外，花厅另一侧是一个小池塘，从冬月这边跌过去，直接就从栏杆翻了出去，眼看着要掉进池塘了。
有人惊呼出声。
洛泠音目光微凛，直接一个轻跃，从夜桑鸢身旁闪过将快要落水的冬月给拽了回来。
就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冬月的头就要落入水面，被自家小姐捞起来的时候，她鬓间的发丝都沾了水，随着站稳后，还滴滴答答地流水。
“小姐……”她靠在小姐的手臂上，整个人都惊魂未定。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双脚被绊了下，紧接着眼前就一番天旋地转！
洛泠音拍了拍她的肩头，“没事了，回去坐着吧。”
“可酒杯……”
冬月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她还没拿自家小姐吩咐的酒杯呢？
洛泠音语气不容拒绝地道：“你回去。”
“……好。”
冬月眼看着自家小姐都要生气了，只能赶紧连声应下，继而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人，走回了萧婉玉斜后方跪坐下来。
她旁边就是萧婉玉的婢女，见她神情仓惶，脸上还沾了一些水，不由怜惜心大起，拿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你先擦擦脸吧。”
“劳烦了。”冬月感激不尽地同她道谢。
这边洛泠音的目光凌冽地落在夜桑鸢身上，冷冷勾唇：“五公主当真是大气，竟然跟一个小侍女过不去。”
“你说什么东西？”
夜桑鸢被她那过分利索的身手惊到了，顶着她那凛冽的目光多少有些心虚了，可仍旧嘴硬不肯承认，“明明是她自己没站稳，怎么能怪在本公主头上？”
“你都说她是个小侍女了！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公主跟她过不去？”
其实在场的人，没有几个看到方才夜桑鸢的小动作，都光顾着去看洛泠音和萧婉玉去了。
所以这会儿听到夜桑鸢的话，一个两个都有些狐疑地看向洛泠音。
鲜少的看到夜桑鸢小动作的，也就只有洛烟烟和太子妃。
洛烟烟自不必说，她断然不会替洛泠音出头的。
只说太子妃，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自家表妹，到底是替她遮掩了一二，同洛泠音道：“泠音，小五虽然性子不好，但却不至于暗中为难一个小侍女的。”
“大概许是你看错了？”
她说着，不免将视线落到了那边刚刚收拾妥当的冬月身上，声音温婉却自带威严，“冬月是吧？你自己说说，方才到底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冬月身上。
大有让她说个是非曲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