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心不喜他,冷道:“老尼与男施主缘浅,寺内也不便留男施主夜宿。”

    “呵,还以为你这尼姑是什么心慈面善的出家人,下这么大雨,竟歹毒的让我独自下山,万一山体滑坡,我出了意外,我这条人命,算你头上还是那佛家头上?”

    江北辞毒舌且霸道,当下怼的净心语塞。

    叶南吱虽不想跟江北辞纠缠,可现在下山的确不安全,便说:“大师,这雨下的确实有点大,您帮我们留两间禅房吧。我会看着他,不会再让他在寺内惹事。”

    净心让弟子收拾了两间干净的禅房出来。

    夜色已经深浓,净心道:“待会儿老尼会让弟子将斋饭送过来,寺内斋饭清淡,不知道叶施主吃不吃得惯。”

    叶南吱莞尔:“净心大师肯收留我们在山上住一晚已经难得,我们怎么还敢嫌弃斋饭不好吃。多谢大师了。”

    “我入佛家之前,与叶施主的母亲缘分极深,她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也还不上了。帮叶施主这点小忙,实在算不得什么。天色已深,老尼就不多打搅了,叶施主早些休息。”

    净心大师双手合十,与叶南吱互相作揖后,便离开了禅房。

    这两间禅房在院内静僻处。

    廊檐外,是瓢泼大雨的声响。

    可此刻圣音寺内却是少有人烟的静谧。

    江北辞瞅了一眼净心离去的背影,挑挑眉头,揶揄道:“老尼姑是不是看上你了,想留你待在寺里跟她一起做灭绝师太?”

    叶南吱白了他一眼:“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

    “她对你的态度,总让人觉得怪异。”

    “净心大师跟我母亲是故交,对我关照一下有什么奇怪的?我看全世界就属你脾气最怪,江北辞,你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对净心大师态度放尊重点,别一口一个老尼姑的,好歹人家也收留你了。”

    “嗤。”

    江北辞哂笑一声,“叶南吱,你和这个老尼姑才认识多久,就跟她一起来挤兑我,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害你?”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那待会儿净心大师派人送来的斋饭你别吃,免得毒死你。”

    “哼,求我吃我都不吃,那老尼姑那么讨厌我,说不准就在饭菜里下砒霜。”

    叶南吱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进了自己那间禅房。

    江北辞气的也进了禅房,把禅房木门重重甩上,大声说了句:“全世界都是大善人,就我江北辞最烂。”

    那摔门声,叶南吱在隔壁听的清清楚楚。

    叶南吱捏着手指,赌气的嘀咕:“脾气坏的跟块臭石头一样,怎么不是最烂。”

    没一会儿,江北辞就破门进来,凶巴巴的质问:“叶南吱,我就不明白了,是不是你生命里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让你觉得他们比我值得信赖?”

    “既然你都有答案了,干吗还问我?”

    江北辞磨了磨后槽牙,气的不行。

    叶南吱想起时鹿跟她一起上山的,不知道下山没有,“你打个电话给你表妹,问问她在哪里。”

    江北辞把手机扔给她,“要打自己打。”

    “开机密码多少?”

    “你生日。”

    叶南吱微怔,咬了咬唇角,不敢深想,也不敢问,输入密码后,直接找到时鹿的号码打了过去。

    时鹿说她求完姻缘,没找到她人,就自己先下山了,人已经到了山脚下的温泉酒店。

    挂掉电话后。

    江北辞阴阳怪气的目光盯着她:“你怎么不问?”

    “问什么?”

    “为什么开机密码要设成你的生日。”

    叶南吱挑挑眉头,语气轻飘飘的说:“江太太活着的时候,也没见江总记住她的生日给她庆生,怎么,死了就用开机密码来哀悼亡妻?显得江总很是深情?”

    “......”

    草。

    叶南吱,行,是个会说话的。

    过了会儿,小弟子送了两份斋饭过来。

    下午爬了山,这会儿叶南吱快饿扁了,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

    江北辞把她那份直接抢了过去吃起来。

    叶南吱蹙眉:“你不是说不吃?”

    “我是说,我不吃我这份。老尼姑这么喜欢你,你这份饭菜里肯定不会下毒。”

    “......”

    叶南吱嘴角抽了抽,简直醉了,拿过他那份没动的斋饭,吃起来。

    江北辞从她餐盘里夹走一块吃了一半的鸡蛋。

    叶南吱叹气:“你不是说这份饭菜有毒?”

    男人眼神匪气,口气浪荡道:“我没那么歹毒让你一个人死,要死一起死。”

    “......”无了个语。

    ——

    吃过晚饭,叶南吱准备去冲个澡。

    禅房虽小,却五脏俱全,里面有小的淋浴间。

    她脱了衣服刚准备洗澡,浴室帘子就被人掀开。

    “江北辞!你干吗!”

    男人愣了一秒,目光坦荡的从她头发丝到脚趾,洗礼了一遍。

    最后,落在她的曲线上。

    眼神,深沉了几分。

    “江北辞!”

    叶南吱拿起衣服遮挡在身前,嗔怒的瞪着他。

    男人喉结滚了滚,有些心不在焉的说:“我那间禅房的淋浴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