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顾道苍刚毅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踌躇之色。
“顾侯，你在犹豫什么，大家都等着见分晓呢。”
白月薇下巴矜傲地仰起，满是看好戏的姿态，冷不丁催促。
顾道苍对上来自儿子和女儿的注视目光，深吸一口气，割破手指，闭着眼睛将自己的血滴进碗里。
三滴血，分别入水后，很快在水里融化开。
白月薇双手环抱胸前，胸有成竹地静候顾长欢和顾道苍并非父女的真相，公之于众。
“快看，他们的血全部融在一起了！”
突然，百姓当中，有人激动地大喊。
瞬时，顾道苍瞠目死死盯着面前的碗，心里“咯噔”一下，瑶瑶不是说长欢不是我的女儿吗？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在酝酿要给女儿恢复公主身份的天盛帝夜天擎，听到百姓的喊声后，紧绷的威严面容上，表情不由松懈了下来。
天盛帝将目光落在老实捧着水碗的奴婢身上，心中掠过一抹了然，掷地有声地宣布。
“九王妃确是顾侯的亲生女儿无疑，若今后谁胆敢再非议皇亲国戚，杀无赦！”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哪里还敢再围着太尉府，一边山呼万岁，一边如潮水般褪去。
白月薇站在原地傻眼了，看着全部融在一起的血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水一定有问题，本公主要验水！”
在百姓们如洪钟般嘹亮的山呼声中，夹杂着白月薇的质疑声。
就在白月薇叫嚣着要从小莲手中夺过水碗查验时，顾长欢佯装失血犯晕，身子往小莲的方向猛的一歪。
“王妃小心！”
小莲惊呼一声，连忙丢开水碗，一把扶住了顾长欢。
“砰！”
伴随着顾长欢站稳，水碗砸碎在地面的巨响，突兀地传来。
“顾长欢你做贼心虚，故意湮灭证据！”
白月薇眼睁睁地看着水碗被摔碎，气急败坏地冲上台阶，手指近乎要戳到顾长欢的眼睛，怒吼出声。
顾长欢脊背挺直，目光中透着一抹戏谑，故作委屈地挤出两滴眼泪水，伸出玉葱手指在白月薇的眼前颤抖着。
“月薇公主，本妃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一而再地置本妃于死地？”
“取水的丫鬟是你自己亲自选的，你还亲自派了手下去监督。”
“现在滴血验亲的结果让你不满意，你就说水有问题，构陷本妃故意打碎水碗，你到底意欲何为？”
铿锵的质问话音，在太尉府上空不停地回荡着，一字不差地落入如潮水般退去的百姓耳朵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纷纷朝着白月薇投去嫌恶、鄙夷的目光。
“还月华国公主呢，根本就是输不起。”
“仗着谣言作威作福，现在谣言破了，又开始耍无赖，月华国未来女帝就这种货色？”
“我们这群人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被这种养女公主带着走，冤枉了我们的九王妃。”
“……”
白月薇几乎快要被百姓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没，形势不占上风的她，在亲信侍卫的护送下，犹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般，急速离开。
天盛帝夜天擎心情大好，懒得理会这个养女公主。
这时，他心血来潮地走到女儿身边，宠溺地小声发问。
“女儿，你是不是让小奴婢偷放了明矾在水里头？”
虽然是疑问句，天盛帝的口吻，却透着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