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和不说，都不影响沉临对长欢母子的照顾，那还是别提了。”
天盛帝不想自己年轻时对阿瑶犯下的错暴露在儿子面前，有损他身为父亲的威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
闻言，福禄点了点，没再嘴碎，恭恭敬敬地退出寝殿。
皇上要面子，家丑不可外扬，任何一个父亲摊上这档子事，都不会想让自己儿子知道真相的。
……
与此同时，回九王府的路上。
马车里，光线不算太好。
顾长欢和夜沉临面对面坐着，二人都看不见清彼此脸上的神情。
“抱歉，我没能帮你和九弟说上话。”
温润清雅的话音，悠悠在车厢里响起，夜沉临率先打破了沉默。
闻言，顾长欢下意识地将自己从纷扰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仰头看向对面的谦和君子。
她说：“夜沉临，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又不欠我的。”
言语间，顾长欢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对面温文尔雅的男子那条无法动弹的右臂上。
夜沉临注意到女子飘向自己右臂的眼神，淡淡地转移话题。
“父皇对你和九弟这桩婚事的态度，今晚宴会你应该也看到了，他是铁了心要拆开你和九弟，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
顾长欢故作轻松地松了松肩，尽量表现得自然些，不让夜沉临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接过话茬。
女子带着调侃的清脆嗓音，悠悠入耳，夜沉临看向她的温和眼神，微不可查地发生了改变。
淡淡的注视目光中，隐隐泄露着一丝渴望。
顾长欢并没有注意到夜沉临看向自己时，眼神所发生的细微变化。
为了掩饰心中的烦闷，顾长欢这时特意将五官精致的绝色容颜侧向了车窗，随手撩开车帘子，佯装看外头的风景。
“长欢，你若遇到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夜沉临，我没遇到问题，如果有，我自己也能解决，你就别替我费心了。”
顾长欢头也没有转回来，任由外面的街景从眼眸里一掠而过，及时打断。
“长欢我……”
“对了夜沉临，我跟你商量个事呗。”顾长欢再次打断夜沉临的话音。
不等他反应，顾长欢就自顾自地继续道。
“白月薇跟你退婚，是她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夜沉临，我觉得吧，你也是时候给自己找一门好姻缘了。”
说到这里，顾长欢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转过头，冲着对面的夜沉临道。
“朱大将军的掌上明珠朱玲，你还记得不？”
“之前你不是在人工湖里救过她嘛，这小妮子从那天起，就对你倾心不已。”
“她一个姑娘家，面皮子薄，从来不敢表现出丝毫，一直都是默默地关注你……”
“那又如何？”
光影映照的夜沉临儒雅的面庞上，斑驳的阴影遮挡在他的面庞上，令人看不太清他此时的神情。
顾长欢只觉得，夜沉临那平淡得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温柔话音里，似乎透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乍得被夜沉临反问，顾长欢不由楞了一下。
车厢里，气氛有点怪异。
车轱辘碾压过地面，发出的“咕噜噜”声，成了调节气氛的唯一担当。
顾长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似要把自己整人都陷入阴影里的温润贵公子，忍不住豁出去道。
“夜沉临，你别再耽搁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朱玲是个好姑娘，你娶她，准没错。”
“有了朱大将军这位岳丈作后盾，就不会有人敢嘲讽你是断臂太子，你未来的路，会好走很多。”